陳默被葛原降職的通知貼了出來,再加上這次深部銅礦的事故,這幾則訊息被傳得越來越快。風言風語在銅城有色金屬冶煉廠職工家屬區,特別是院落裡,傳得沸沸揚揚,添油加醋,版本各異。

其中,就包括在家還在養傷的袁志勇。

“唉,你們聽說了嗎?深部銅礦的礦井塌了,聽說死了好幾個人呢!”一位大嬸神秘兮兮地對周圍的鄰居說道,她一邊說著,一邊用手捂住嘴,彷彿怕被別人聽到。

“真的假的?這麼嚴重?”另一個大嬸驚訝地問道,她瞪大了眼睛,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
“當然是真的!我聽我老伴說的,他昨天剛從深部銅礦回來。”第一個大嬸信誓旦旦地說道,“聽說這次事故,是因為新來的正主任管理不善造成的。”

“新來的正主任?你是說陳默?”一個大爺問道,他手裡拿著一把蒲扇,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,彷彿在思考著什麼。

“對,就是他!陳默!”第一個大嬸肯定地說道,“聽說他剛到深部銅礦沒幾天,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故,真是個掃把星!”她說著,搖了搖頭,語氣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。

“唉,真是可惜了,陳默這小夥子,挺有能力的,怎麼就…”大爺嘆了口氣,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。

“有能力?我看他就是個繡花枕頭,中看不中用!”第一個大嬸不屑地說道,“上次冶煉爐爆炸,要不是他運氣好,早就被炸死了!這次礦井坍塌,也是因為他管理不善造成的!”她越說越激動,彷彿對陳默充滿了怨恨。

“這次葛廠長肯定不會放過他。”另一個大嬸附和道,“聽說葛廠長已經把他降職了,現在陳默在深部銅礦當副主任呢!”

中午陽光毒辣,院落裡的大樹投下一片陰涼。幾位大嬸坐在樹蔭下,一邊擇菜,一邊閒聊,她們的聲音不大,但卻清晰地傳進了袁志勇的耳朵裡。

袁志勇躺在床上,聽著鄰居們的閒聊,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,眉頭也越皺越緊,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,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,咬緊牙關,拳頭緊握,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。

“他…他們怎麼能這麼說陳默!”袁志勇猛地坐起身,語氣激動,他的聲音顫抖,帶著一絲憤怒,“陳默為了救我們,差點連命都丟了,他們…他們竟然…竟然還說他是掃把星…是繡花枕頭…”他越說越激動,臉色漲紅,彷彿要血管爆裂。

他腦海中浮現出陳默在礦井裡奮力挖掘的場景,想起陳默在卡車上為他做人工呼吸的場景,想起陳默在醫院裡安慰他的場景,想起陳默堅定地說要為自己討回公道的場景,他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敬佩。他無法接受別人這樣詆譭陳默,他無法容忍別人這樣歪曲事實。

袁志勇越聽越生氣,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他猛地掀開被子,掙扎著下了床。胸口纏繞的繃帶讓他行動不便,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,他拿起牆角的鐵鍬,怒氣衝衝地向外走去。

“老袁,你身上還有傷呢,別亂動!”隔壁屋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。

袁志勇的妻子,費秀敏聽到動靜連忙走了出來,看到袁志勇拿著鐵鍬,怒氣衝衝的樣子,她連忙上前,拉住袁志勇的胳膊,語氣焦急地問道:“老袁,你…你要幹什麼去?你的傷還沒好呢,不能亂動啊!”

袁志勇一把甩開費秀敏的手,語氣堅定地說道:“我…我去廠裡!我要…我要為陳默討回公道!”他說完,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。

費秀敏看著袁志勇遠去的背影,無奈地嘆了口氣,她知道,袁志勇的脾氣倔強,這是他當兵時留下的脾氣,他決定的事情,誰也改變不了。她只能默默地祈禱,希望袁志勇不要出事。

袁志勇怒氣衝衝地走到銅城有色大門,門口的兩個保安看到他,連忙上前攔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