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南惜的心裡催眠治療進行到第七天的時候,姚雪見到了祁宴。

是在催眠室的門外。

沒有精心的安排,這場見面早有約定,所以,他等著春雨降下,看著野花嫩芽抽枝,日夜盼著路邊的那些野花一朵朵綻放。

終於,花朵盛放,他也找到了合適的機會來見她。

南惜身上穿著的衣服變了,不再是清一色的病號服,拖拉不動的腳步,看似疲憊耷拉著眼皮的樣子。

她就這樣出現在祁宴面前。

姚雪跟在身後,看到祁宴,她腳步輕緩停下,刻意的避開,沒有再來打擾他們的見面。

因為這場見面她大機率就能預想到結果……

不會有任何的意外。

南惜腳步停下,她微微歪頭,一頭黑長直髮,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小碎花裙,她踩著一雙裸色小皮鞋,那雙烏黑清澈的眼就那樣盯著祁宴。

祁宴伸手遞過去,一手捧著的野花。

“答應你的野花,在路邊采地,剛好看到。”

南惜反應遲鈍了片刻,她盯著那束花看了很久。

“下次看到路邊開的野花,能摘下來一朵送給我嗎?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就一言為定。”

……

分明是前不久的記憶,可卻像是隔了一整個世紀般遙遠,她甚至要思索片刻才能記起來。

這段對話形成,以及她和祁宴在同一個地方見面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。

她記起來了,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笑:“宴老師,謝謝你。”

她伸手接過,很歡喜。

想說話,想停留在這兒不離開,她很想和祁宴相處,這種感覺很美好。

言語無法描述,祁宴盯著自己的這雙眼中滿是真誠。

“不客氣,南惜,你好點了嗎?”

祁宴眼底那片刻的失落緩緩散開,他臉上重新有了笑意。

這樣明顯的笑意仿若晴光映雪,甚至和他平日裡總面無表情毫無情緒起伏的模樣一點不相同。

南惜有些失神。

太好看了,祁宴嘴角的笑意太驚豔了,她從未見過有男生這副模樣。

以至於她有些收不回視線,祁宴身上的衣服穿搭都和自己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格外的相似。

似乎就是按照她喜歡的風格來定。

南惜很喜歡很喜歡。

她忍不住開口道:“好了很多,宴老師,你覺得我身上穿的裙子和你帶來的這束花是不是很配?”

這句話有些不過腦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。

她眨眨眼。

祁宴似乎也覺得她的話有些突兀。

畢竟,他小心翼翼的,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,一切的一切還沒到這個程度。

可她就是這樣說出來了。

這樣的關係是更進一步了還是存在某些難以言語,被世俗禮法所禁錮的衝動?

祁宴向來是個權衡利弊,會將所有事都排出一個合理合法解釋的人。

但今天南惜的這番話她他不想排,他不想理會。

他便迫不及待的回覆:“好看,你穿這身特別好看。是春天到來了,萬物復甦的樣子。”

南惜眼底帶著幾分笑意,她輕輕低下頭,祁宴又像是變戲法一樣般從身後拿出了一朵向日葵。

一朵盛放的向日葵。

南惜目光錯開,那束野花似乎不怎麼重要了,她睫毛輕顫,渙散的眸光落在了向日葵上。

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她遺忘了。

於是,她緩緩抿唇,皺眉苦思……

“不喜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