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知珩臉上神色一怔,他先是愣住,隨即慢慢睜大眼,整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盯著南惜。

“南惜,你剛剛說了什麼,再說一遍。”

南惜依舊平靜:“我說,離婚吧。”

“南惜!”

“這只是我針對我們兩個人目前的現狀給出的提議,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
“惜惜……”裴知珩聲音低下去,他突然紅著眼眶,整個人都在顫抖,“你……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你有沒有想過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我心裡會怎麼樣?”

南惜沉默了下來。

裴知珩拖著哭腔:“惜惜,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,你……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?”

“是因為我昨晚的事嗎……我……我道歉,可你不要……”

“不是……”南惜腦海中思緒亂成一片,她出聲打斷裴知珩,“跟你沒關係,這或許是我的緣故。”

“我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只是感覺我們之間回不去了。”

那是一種恐懼,深埋在心底的恐懼,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,南惜甚至無法細想。

她和裴知珩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?

自己手臂上的傷痕,對裴知珩發自內心的排斥,這一切都告訴她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。

剛剛那句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口的。

似乎這個想法壓在心底深處只是在等一個契機將它說出來就可以了,終於,這個契機來到了,這句話便也自然而然的出口了。

裴知珩緊緊抓住南惜的手臂,他無力的看著南惜。

南惜慢慢從他手底下掙脫。

“抱歉……我想,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……”

南惜說完轉身離開。

裴知珩在片刻後下樓,他去了公司,甚至都沒有吃早餐。

南惜一直都在想自己得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病,為什麼心境會如此大不相同?

曾經,在那些孤枕難眠的夜晚,她無數次的幻想自己和裴知珩否也會有就此分離的那一天,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,她會痛苦成什麼樣?

會痛哭流涕,會撕心裂肺的大喊,會低聲下氣的懇求他不要離開……

可沒想到這一天到來了,她提的離開,卻根本沒覺得難過,反倒有一種淡淡的釋然感。

像是要解脫了一樣。

南惜正想著,手機上來了資訊,她點開一看是祁宴發來的。

“有空嗎?我請你喝咖啡。”

南惜盯著這個資訊看了片刻,這還是祁宴第一次主動以資訊邀請她出去。

南惜沒猶豫便同意了。

“好。”

祁宴詢問南惜是否有想去喝咖啡的地方。

南惜想了想,最後選了一處離家不遠的咖啡廳地址發了過去。

司機執意要將她送到咖啡廳門口,南惜心煩意亂,但也沒有再多加推脫,因為她知道這是裴知珩的命令。

不管自己願不願意,司機總要盡職完成自己的工作,她沒有必要因為他們夫妻兩個人的原因去為難一個工作者。

到了門口,南惜下車,司機說要等候,她便點頭。

她到的時候祁宴已經來了,見她走過去,祁宴起身站起。

“好久不見。”

南惜笑了笑:“前天才見過。”

那是在宋清寧的慶祝宴上。

在這裡苦思冥想了半個小時,想了那麼多句開場白,結果卻選了一句最糟糕的。

南惜難得的看到祁宴眼底閃過一抹尷尬。

她覺得有些好笑,抿唇笑了一下。

祁宴頓時就鬆了一口氣。

“南惜,想喝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