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室裡的燈被開啟,溫暖的燈光傾灑下來。

宋清寧條件反射的閉了下眼睛。

南惜搖頭:“腦海裡畫面很多,可就是記不起來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南惜說:“我雖然生病了,可我不是傻了。”

就連今夜她都特地挑選了一件長袖睡衣,此刻她沒有任何的隱瞞,將睡衣袖子緩緩往上掀露出兩條佈滿猙獰傷疤的手臂。

宋清寧一下子紅了眼眶。

氣急,她藏在身後的兩隻手默默的攥緊了。

南惜輕聲開口:“寧寧,我和你從小就不是什麼溫室裡的花朵,我們是被風雨澆灌著長大的,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,可我一路走來,直到今天才突然間好奇想知道我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。”

“那些事到底是怎麼把我逼成今天這個樣子的?不吃藥就睡不著,很多時候我都被情緒左右,就連這兩隻手臂……”

她說著哽咽了一下,一隻手輕輕撫摸上右手腕那道最深的傷痕上。

“我想……我怎麼會做出傷害自己身體的事呢?這條傷疤這麼深,該是致命的。那個時候我一定是絕望到極致,活不下去了才會這樣。”

她的嗓音已經拖了哭腔,可還是強撐著沒表現出來。

她說:“這個世界這麼美麗,我都沒有到處去看看,怎麼就會想著要了結了自己的?”

宋清寧再也聽不下去了。

她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南惜。

“小惜……小惜……”

宋清寧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。

南惜緊緊抱住她。

這一刻,她所有的委屈都被激發出來,從來都沒有這樣難過過,她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一滴一滴往下掉。

她自顧自的說著:“寧寧,我不傻,我其實什麼都知道,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,我太懦弱了,我害怕那些事情再一次擺在我面前時,我無法接受。”

“我真的,真的好懦弱……這樣的自己,連我自己都在唾棄,可分明我以前從來都不是這樣的,我是為什麼一步一步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的?”

宋清寧擦著南惜滿臉的淚水,她心疼的安慰:“小惜……別這樣說,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,這都不怪你,你只是被困的太久了。”

“你要相信我,你是一隻自由的鳥兒,你要去的地方是是更廣闊的天空,你放心,等你羽翼豐滿的那天,任何人都不會再困住你了。”

這一夜,南惜和宋清寧聊到了凌晨兩點多。

她倆彼此抱著痛哭,訴說這些年相互瞞著的痛心石,當那些傷疤被揭開,就這樣擺在面前。

那鮮血淋漓的傷痕隱約作疼。

南惜表面的全職太太不愁吃喝,光鮮亮麗被無數人羨慕。

實則無非是整日與陽光作伴,夜晚,望著星月入睡。

她和裴知珩逐漸陌生,兩顆漸漸分開的心……

宋清寧這些年從一個本科實習生一路打拼,從底層做起,在工作上她什麼困境沒遇到過,那些職場女生該遭的罪,她一個沒少全都捱了。

夜裡,哭溼的枕頭像是要發芽,可到了第二天,她還是要笑臉面對。

人活著誰容易呢?

誰都不容易。

可她們兩個身後無人,自以為地為對方著想,便成了報喜不報憂,那些悲傷全咽在了肚子裡。

如今說開了,像是開閘放水怎麼也守不住。

這樣的結果便是第二天早起,兩個人紅腫的雙眼,疲憊的精神狀態。

南惜搶著去做了早餐,宋清寧換了衣服準備去上班。

早餐剛吃完手機上電話就響了,是等在樓下的司機打來的。

“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