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把火,可不止在把這座城點燃,就連身處心畫之外的穀神,也看到自己畫卷之中出現一點小小的火焰,正在慢慢地向四周擴散。

顯然,有人在直接燒燬他的心畫。作為道宗的鎮山法寶之一,穀神雖不願心畫就此毀掉,但也承認這是將汙染之物徹底滅除的最好辦法。此等關頭,得讓畫中之人趕快出來。

正在往百寶的方向趕去的伏唯很快收到了穀神的指示,立馬扭頭跟白晨和江白說:“師尊指示,心畫正在自燃,要我等立刻撤離。”

“可現在百寶和清目同學還沒找到。”

“來不及了,他們現在就身處自燃的中心,就算還活著,也是凶多吉少。我們再繼續深入,對我們也太過危險。”伏唯知道此刻再繼續深入,危險就多加幾分。即便沒有師尊的指示,站在他們的位置也能看到前面燃起的藍色火焰直衝天際。

白晨知道現在撤離是最理智的選擇,但如果他們真的走了,可能百寶他們就真的回不來了。還是說像以前那樣,相信百寶最終能平安歸來?畢竟他是個魔族,不會那麼輕易死去。

“心畫是穀神的寶貝,連隔空喊話就做不到嗎?”江白也有點急了。

伏唯搖了搖頭,“自從心畫被汙染後,師尊就再也觀察不到裡面的情況了,所以才委派我來通知大家。”

伏唯想了想,最後還是想出一個辦法。他從身上取出一道紅色的符籙,道:“這樣吧,這是師尊交給我的命符,是我保命所用,雖然不能直接保住他們的命,但讓它為他們指引生路,我還是辦得到的。”

“以命符施展仙人指路,你瘋了嗎?”江白瞪大了眼珠,“不管成功與否,都會折去你大半道行,這樣值得嗎?”

“來不及細想了,救人要求。”伏唯說罷直接施法,“何況我的道行太淺,大不了重修就是了。”

見伏唯已經定法將命符甩出,江白不好再多說什麼,只是感嘆著說:“這讓穀神情何以堪吶。”

“指引我們的筆墨淡了,在筆墨完全消失之前,我們必須回到金頂,我們該走了。”伏唯看了眼頭頂一路指引自己的筆墨,對身邊兩人說。

伏唯都做到這個份上,兩人也不好再強求他再去百寶那裡,於是便跟著他循著筆墨回跑。

另一方面,百寶施展的大火直接焚城,讓鏡影徹底憤怒起來。

“原始之火,又是原始之火!天魔,你究竟要追殺我到何種地步!”大街上披著鱗片的蜥蜴狀怪物憤怒地咆哮,他們的聲音層層疊疊,就像鼓動雷鼓。

“這是你最先惹我的。”百寶面無表情地站著。

“你要毀了我,我也不會讓你離開這裡!”大街上的怪物終於朝著百寶湧了過來。

百寶強吸一口氣,道:“雖然不是很確定,但既然你是以我記憶中的血城為夢境,那麼除了女邪之外,還有一個人也應該出現在我的記憶裡。出來吧,魔將!”

果不其然,就在前排的怪物將要觸及百寶之時,一道凌厲的光芒掃過,便將眼前的怪物撕成粉碎。

出現在百寶面前的,是他一開始就在城門見過的那個人,魔將女兮。

“魔將?我竟然抓不住他的意識。”大街上,一道旋風轉過,一條白袍卷著一股黑風豎立。白袍之內無形無物,便是鏡影真身。

“女兮原是我天魔宮禁錮的一縷不斷之風,他的本質無形無體,永不停息,留不住任何記憶,於是我與他立下契約,將契約鐫刻在他的魔魂之中,所以他忠於我。如今的你不過一縷殘念,又怎麼可能抓得住他呢。”百寶緩緩說道,“我原本已經不記得這些事了,還是你讓我想了起來。”

百寶雙手慢慢放下,藍色的火焰已經在四處亂竄,不需要他再維持施法。“你犯的最大錯誤,是因為你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