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花溪院內,宋瑾軒將工房周圍的下人遣走,獨自坐在桌前,手中篆刀輕輕敲擊著木桌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這是他思索時無意間養成的習慣,指尖的動作雖細微,卻透著壓抑的焦灼。

吱呀——

門被推開,聲響打破靜謐。

姚武成小心翼翼地貓著腰,探頭探腦地看了眼四周,確認無人後才輕手輕腳地將門掩上。

他走到桌前,恭敬地行禮,“二爺。”

宋瑾軒將手中的篆刀放下,站起身來,眼神明亮了幾分,“查得如何?”

他的語氣雖平靜,心裡卻十分急切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那日刺殺並非宋知行的人所為。

而對方的出現,直接威脅到了蘇芷嫣的安危。這事一直懸在他心口上,無論如何都無法淡然面對。

姚武成微微抬頭,神情凝重,“屬下趕到時,現場已被清理乾淨,對方手段極為老練。”

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灰布,“這塊布是屬下在現場發現的,應該是他們不慎遺落。”

宋瑾軒接過布料,指尖輕觸,眉頭微蹙,沉聲道:“擦兵器用的。”

“正是,”姚武成點了點頭,又掏出另一塊布,這塊布卻滿是汙跡,“這是我們的人,從軍營中帶回的。”

兩塊布料,一新一舊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宋瑾軒目光沉沉,眉間的褶皺更深,抬手將布放下,雙手負在身後,仰頭思索著。

其實這段時間他也沒閒著,一直暗中讓人調查宋知行與五皇子的關係。

因為蘇芷嫣大鬧棲雲殿的原因,宋知行現在依舊臥床不起,很多事情就必須假以人手。

而這也讓他發現,宋知行與五皇子之間,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。

這或許就是破局之口,只是他還沒掌握確切證據。

而現在眼前的證據,已經足夠表明,那天的事情就是五皇子的人做的。

究竟是怎樣的隱情,能讓五皇子冒如此大的險?

僅僅是這些,還不足以讓高高在上的人,親自下場。

他轉回身,神情焦慮地看向姚武成,“夫人那邊,可有什麼動靜?”

姚武成略一思索,“剛剛夫人去了蘇氏商會,大概也是為刺殺一事。”

宋瑾軒陷入沉思。

蘇氏商會,他的人曾試圖滲透,卻屢屢受挫,至今對其內部情況也是知之甚少。

蘇芷嫣是不是已經察覺,幕後黑手是五皇子?

如果她還不知情,那就更危險了,他不能再讓她獨身陷入險境。

沉吟片刻,他眸光一動,走到書架前,從暗格中取出一枚溫潤的玉佩,遞給姚武成。

“拿著這個,去明悅院,交給一個叫稱心的姑娘。”

姚武成接過玉佩,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,瞪大雙眼,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,“明悅院?!”

明悅院是冀州城最有名的青樓。

他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二夫人的模樣,要是讓她知道二爺與青樓女子有牽扯,只怕整個浣花溪院都得被掀個底朝天。

意識到自己失態,姚武成連忙低頭咳嗽掩飾,心中卻還是打了個寒戰。

宋瑾軒看著他那副模樣,眼底掠過一抹無奈,“讓你去就去。告訴她,務必將訊息傳出去。”

“哦……是!”姚武成低頭應聲,心中卻暗暗嘆息。

二爺啊,二爺,你這逛青樓的事,可真是膽子太大了,還是保佑別被二夫人知曉吧。

如果此時宋瑾軒知道姚武成在想什麼,估計會直接抬起腿就是一腳。

這明悅院雖然名聲不堪,卻是他情報網的重要一環。

那些權貴、富商,甚至官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