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芷嫣看向全叔,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,聲音低沉而清晰,“全叔,五皇子想殺靖王,推宋知行上位。”

“什麼?!這?!”全叔瞪大了雙眼,滿臉的不敢置信,嘴唇微張,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。

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,一個皇子竟會謀害自己的皇叔。

震驚之餘,他腦中飛快盤算,眼神逐漸變得深沉。

且不說動機是什麼,到底合不合理。就現在,人都安排到營地外了,還能有假?

即使如此,全叔還是忍不住說出來,“那可是弒父啊。”

“我知道,只不過,這不是宋知行的手筆,而是五皇子,”蘇芷嫣冷冷一笑,“想來,我們蘇氏已經站隊了。”

短短一句話,宛如驚雷在全叔耳畔炸開,震驚迅速被嚴肅取代,“二夫人,我們要怎麼辦?”

怎麼辦?

蘇芷嫣的目光落腳下,思緒似穿越了那般,回到了那段令人不喜的記憶裡。

前世因嫁給宋知行,助五皇子奪嫡,害蘇氏家族慘遭覆滅。現在她改嫁宋瑾軒,蘇氏站隊自然不同。

雖然不知道家族到底支援哪位皇子,但是五皇子為保權勢,肯定急需拉攏靖王府。

但靖王素來裝作中立,想讓他貿然插手奪嫡之爭,基本上難上加難。即使是前世,靖王也是到了最後時刻才顯現。

五皇子想讓靖王府支援他,那就只能對靖王下手,然後宋知行名正言順繼承王位。

可惜,宋知行也是愚蠢,他是萬不敢弒父的。怕是被五皇子矇蔽,以為另有安排。

想到此處,蘇芷嫣冷笑一聲,“當然是保護靖王。”

她的聲音清冷,卻透著一股決然。

如今宋知行與五皇子狼狽為奸,若靖王出了事,那便是便宜宋知行,這讓她如何能同意。

全叔聞言,拱手領命,但又遲疑道:“夫人,那明日是否還與二爺一同前往狩獵?”

“自然。”蘇芷嫣沒有半分猶豫。

若是與女眷一同留在營地,只怕更加危險。畢竟,誰能保證只是為了刺殺靖王?萬一還有別的後手呢?

況且,讓宋瑾軒單獨外出,她心中實在不安。若真有危險,她寧願與他並肩而行。

全叔退出後,素心掀簾進來,見蘇芷嫣神色冷峻,眼中擔憂更深,小心翼翼地問,“夫人,是否出了什麼事?”

“沒什麼,”蘇芷嫣回過神,目光掃向帳內,又順手拿起一旁的箭矢和箭袋,語氣淡淡,“二爺呢?他跑哪去了?”

“夫人,剛才一紮營,二爺便——”素心話未說完,帳簾被掀開,宋瑾軒伴著一身寒氣與雪花走了進來。

蘇芷嫣眉頭一蹙,臉色瞬間冷了下來。“你這是去哪偷雞摸狗了?怎麼弄得這般狼狽?”

宋瑾軒愣了愣,摸了摸頭,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,“沒有。”

他剛說完,身上的雪花就從衣袍上滑落,顯得越發滑稽。

他剛才與姚武成等人四處遊走,早已暗中在狩獵場佈設了暗樁。

蘇芷嫣無暇細問,只瞪了他一眼,正欲吩咐他換衣服。

這時卻見一個小廝急匆匆進來,“二爺、二夫人,該去選馬了。”

“知道了,”蘇芷嫣一邊收拾箭袋,一邊吩咐素心,“你帶二爺去換身乾淨衣服,再讓他來。”

她又轉向宋瑾軒,語氣不容置喙,“聽見沒有,老老實實換好衣服再來。”

宋瑾軒忙不迭點頭,目送著蘇芷嫣離開,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。

選馬,是春蒐中的一項傳統活動。屆時,各家會將尚未馴化的烈馬帶到場中,任由男丁挑選馴服。

誰選的馬最烈,馴服時間又最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