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,老人家已經把輿圖遞到了鄧攸檸手上。

鄧攸檸還是有些發懵的。

這老太是不是誤會她跟厲天灼的關係了!

“你既然能找到地方,為何不自己去救人?”

這突然出現的老瘋婆子,讓櫻時不得不謹慎對待。

“姑娘莫要說笑,我年紀大了,能摸清進去的路已然九死一生,豈有能力進去救人?”

話倒也合理。

櫻時跟鄧攸檸一起,仔細看了看地圖。

“兩位娘子,求求你們,發發慈悲,救救我兒子吧!”

“他已經被抓進去兩個月了,生死不明。”

“我們這些村民,只要是進去的,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出來,給家裡報個平安都沒有。”

“就像人間蒸發一樣!”

老人家還跪在滿是碎石的土路上。

她那悲痛欲絕的模樣與昨日牛翠琴的模樣如出一轍,鄧攸檸感覺,她不像在說謊。

但生性多疑的她還是不敢輕易相信他人。

“你兒子的事不必太擔心,厲大人一定會救出所有人,屆時你們母子自會團聚。”

“至於這個,你還是自己留著玩吧。”

她將地圖還給那老太,轉身卻回了牛翠琴家。

縣令帶厲天灼去的地方絕對不是真正的礦洞,也許這老太的地圖上真能有些線索。

她們回到牛家時,老太已經失望地回自己家去了。

“櫻時,上去看看她家住哪兒。”

鄧攸檸下令道。

她自己則是拿出一方手絹,用描眉的碳筆在上面迅速畫下方才的地圖。

那方向不難辨別。

剛才仔細瞧了兩眼,她便全然記在腦中。

她找了個揹人的樹蔭下,用厲天灼給她那迷你篳朗叨叫出他的暗衛,吩咐一位按此圖去探路;一位則去尋厲天灼,讓他來此匯合。

從牛家村到礦山的距離不算太遠。

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左右。

礦洞在半山腰,需步行上去,車馬都需停在不遠處的林子裡。

縣令帶厲天灼來的洞口還貼著朝廷的封條呢,裡面黑咕隆咚,什麼都看不見。

“大人這回信了吧?”

“這礦洞可是一直荒廢著。”

厲天灼是何其警惕之人?

自從過了山下那片林子,他便發現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。

“撕了。”

“進去瞧瞧。”

他輕飄飄地說道。

縣令的臉色雖然有些不悅,但料想他什麼都查不出來,也不擔心。

洞裡沒有半點光能照射進來,厲天灼本是想走在最前面的,被江淵攔下,主動替他探路。

江淵舉著火摺子,其他人緊隨其後,在火光下,微微能看清路面。

裡面沒有任何痕跡。

四處掛滿了蛛網。

灰塵更是厚如銅錢。

縣令得意地笑著,摸著自己那對八字鬍,等著看厲天灼的笑話。

厲天灼在洞裡四處逛了逛。

別人可能聽不太清楚,但他和武功高強的江淵聽得真切。

這處山洞的隔壁,也許就隔了一塊山石的距離,才是真正的礦洞!

只是那個礦洞的入口怕是沒有熟人帶路,憑他們想找到不易。

主僕二人對了個眼神。

“看來你們確實沒有私自挖礦,昨日徵丁之事,純屬誤會吧?”

厲天灼凝視著縣令,陰陽怪氣地問。

縣令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,沾沾自喜道:

“大人知道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