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攸檸說話時,彷彿身邊起風了一般,全身強大內力湧動,激得鄧毅不敢與之對視。

“還不快滾?”

她挑眉,略帶威脅。

鄧毅氣得努了努嘴,撒丫子似的跑了。

這該千刀萬剮的毒婦,怎地這般了得?

武功又高,還百毒不侵。

難道真絲毫弱點都沒有嗎?

鄧毅跑回自己的臨風院,倔強地開始收拾包袱。

他還知道要臉,此處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。

繼承顧氏貪婪的他,把臨風院裡能拿走的東西都收拾了妥當。

還不忘派個小廝再去一次福壽堂,幫他討了韓瓊月方才承諾的那五百兩銀子。

韓瓊月差點沒再次被氣暈。

真是貪得無厭!

她就不該心軟,五百兩都不該答應給他!

次日一早,鄧毅真走了。

滿院子的值錢玩意也盡數被他打包帶走。

聽說還帶走了一個沒有身契的短工。

鄧攸檸沒有計較這些,府上不缺一個短工,這院兒裡的東西都是他母親嫁妝添置的,帶走也就帶走吧。

昨日事發突然,鄧徵想要從悲傷中走出,短時間也是難能。

他今日沒有去上朝,從昨晚到現在也是水米未盡。

一直坐在院外的琵琶樹下,一夜未眠。

伺候的僕人們怕他這麼下去熬壞了身子,自己規勸不動,便來找鄧攸檸想辦法。

在他未給大伯父償命之前,鄧攸檸還不能讓他就這麼輕易死了。

京兆府那邊,剛傳了對顧氏和馬伕的處置,她覺得有必要讓鄧徵知曉。

遠遠從拱門處看過去,鄧徵佝僂著背,坐在樹下躺椅上。

整個人看上去如大病一場,頭髮都已經白了。

剛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比韓瓊月都略顯滄桑。

“國公爺,下人們說你不吃不喝?”

“我可是聽說你請旨去汴陽剿匪了,還沒剿匪之前,若是把自己餓死了,皇帝怪罪下來,我和祖母也是要跟你一起遭殃的。”

鄧攸檸語氣中盡是諷刺和責怪。

他們一家子都是活該!

鄧徵木訥地抬頭,凝視著她。

雖沒有表現得太過,但鄧攸檸清楚從他眼神中看出了他對自己的滔天恨意。

她不屑地笑了笑。

“你沒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我!”

“自我回府,你們全家是如何待我的,你難道絲毫不覺得虧欠於我?”

“比起你這個年少就能害死自己親兄之人,我做的一切不過是將真相公之於眾罷了。”

在聽她提到「害死親兄」字樣時,鄧徵雙目充血,全身顫抖。

他猛地起身,震驚到嘴唇都變白了。

“你,你都知道什麼?”

他用力按住鄧攸檸的肩膀,怒聲質問。

瞪著鄧攸檸的眼神,像是地獄裡的羅剎鬼要吃人一般。

當年那事神不知鬼不覺,自己的祖母也幫忙處理得很乾淨。再說已經過了三十多年,他不行,他不信鄧攸檸會查到什麼線索!

他這副模樣,若是普通的女娘,早就被嚇得失語了。

但鄧攸檸卻反瞪了他一眼,攥著他按住自己右肩的手。

用力一捏,鄧徵的腕骨在咯吱作響。

“多行不義必自斃!”

“國公爺晚上入睡時,門窗記得關緊,午夜夢迴,冤魂索命,我可不會驅邪。”

她語氣警告道,說完轉身就想離去。

走了沒幾步,突然想起顧氏的事還沒說,駐足道:

“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