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再次恢復死寂。

鄧徵也在思考,若鄧攸檸真想讓自己死,只怕是在她回家的第一日就能下手,為何要等到如今?

鄧攸檸看向鄧雪憐,長長嘆了口氣。

她和章嬤嬤之間,究竟有什麼?

“章嬤嬤,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你來陷害我的。”

“但我的實力你想必也看到了,如果你是被那人所威逼脅迫,大可跟我說明。”

“或許,我能幫你一把。”

她可不會愛心氾濫,這麼說無非是想喚醒章嬤嬤最後那一絲良知,將自己的嫌疑摘乾淨。

章嬤嬤癱在地上搖了搖頭。

她艱難地瞌了瞌眼,跪好身子,道:

“沒有任何人指使,不是二小姐,也不是其他人。”

“給國公爺下藥一事,全是老奴一人的主意,與旁人皆無關。”

“老奴有罪,但求一死。”

最後,還是她一人攔下了所有罪責。

她不能出賣大小姐。

也知道二小姐是個狠角,若今日真的拖她下水,只怕明日她全家性命都不保了。

目的達成,鄧攸檸得意笑了一下。

她抬眸,看向從未信任過自己的父母。

她眼中不是對他們的怨恨,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平淡。

那個眼神,像是觸電一般,讓顧氏的心臟微微有些疼痛。

莫不成這次也是冤枉了她?

但,不是她指使章嬤嬤的,又會是誰?

章嬤嬤跟他們家無冤無仇的!

顧氏和鄧徵對了個眼神。

他們剛想叫人把章嬤嬤拖下去,鄧攸檸又說話了:

“她說全是她一人所為,你們當真就信嗎?”

“這毒藥,市面上可買不到,煉製所需的藥材,尋常人家自己也配置不出。”

“以防有人謀害我國公府、謀害父親,女兒建議,將此事徹查到底,尋出那幕後之人。”

鄧攸檸聲音微揚,十分決絕,像是下定了心思追查到底。

“追查?”

“除了你,誰還會煉製這種害人玩意?”

鄧雪憐現在是如坐針氈。

萬一鄧攸檸真的拿出證據來指認自己,那她也是真的百口莫辯。

一時情急,竟忘了要裝柔弱溫婉。

鄧徵略帶狐疑的眼神瞥了她一下,鄧雪憐急忙捂住嘴。

“抱歉了妹妹,是姐姐短見薄識。”

意識到自己失態後,鄧雪憐急忙道歉。

顧氏怕鄧徵對鄧雪憐的態度變差,幫著鄧雪憐說話道:

“我們憐兒從小在深宅大院裡長大,不像某些人,在江湖上結交許多不三不四的人。”

那尖酸刻薄的語氣就是故意在挖苦鄧攸檸。

鄧攸檸也不氣。

在前世她被顧氏扔在四處漏風的小破屋自生自滅時,她便已經對鄧家的親情不再抱有幻想了。

“不錯,檸檸確實從小在江湖長大,那還不是因為丟了她的人,十六年來從未想過去尋她回來?”

韓瓊月的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
聽到動靜的她,必須得過來給她的孫女撐腰。

“母親。”

“祖母。”

見韓瓊月來了,眾人一齊給她行禮。

鄧徵更是讓出主位,迎韓瓊月上座。

“章嬤嬤下毒一事,老身也知曉了大概。”

“檸檸,你說,此事你想如何查?”

韓瓊月的意思也很明顯了,就是想放權給鄧攸檸。

鄧攸檸朝她拱了拱手,眼神掃過鄧雪憐,不緊不慢地開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