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那弱小無助的模樣,也成功博取了韓瓊月的憐憫。

鄧攸檸掃了一下祖母現在那為難的臉色。

“我鄧攸檸行得正,坐得端,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。”

“反正你們往我身上潑的髒水也不少,你們認準了我是個惡人,我說再多都無用。”

鄧徵像是早有預料一般,輕哼一聲:

“我說什麼來著?”

“她絕不會承認!”

他看向鄧攸檸的眼神,失望透頂,彷彿這人已經爛透了,無藥可醫。

顧氏一瞬間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。

她癱坐在地,朝鄧攸檸的方向,聲嘶力竭地哭喊道:

“十六年前,我們又不是故意將你扔在南炘的,再說你不是被萬蛇谷救了嗎?還學了一身本領,你有什麼可不知足?”

“你回府後,我們供你吃喝,給你遮風避雨的住處,還給你鎮國公府二小姐的頭銜,難不成養出錯了?”

“你呢?你是怎麼回報我們的?”

“剛回來就逼得你姐姐上吊自殺,又給你哥哥下戰書,廢了他的武功、斷了他的手臂,現在還毀了他的名聲。”

“下一步你想幹什麼?讓生你的父母都去死嗎?!”

最後一句話,她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的。

他們二人委屈極了,覺得自己一片真心餵了狗。

好人好事都讓他們做了。

鄧攸檸已經不想跟這些不講理又沒腦子的人爭辯什麼了。

就算爭辯贏了,他們心裡也從不認為自己有錯。

韓瓊月也費解地搖頭。

為何他們這般愚痴?

“注意措辭,檸檸回來後沒花過你們一分錢,走的都是老身的賬!”

“就連她住的院子也是鬧鬼的地方。”

“她陽氣足、身子正,自從住進去鬼都害怕,沒有鬧過,也就讓你們忘了那地方是曾發生過一屍兩命的大凶之地?”

韓瓊月的話,讓顧氏確實吃了一驚。

最近府上事太多,多到她都沒空管棲月水榭。

差點忘了,那是處凶宅!

讓親生女兒住凶宅,鄧徵也有些心虛,不敢再說什麼。

見祖母已經很累了,鄧攸檸站到鄧家夫妻面前,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們。

“再說一遍,鄧毅的事並非我傳出的。”

“你們有精力好好想想認親宴那日的木欄杆,和今日的機關鎖。”

“祖母一直說鄧家在京中無樹敵,但我覺得,憑國公爺和夫人的人品,很難沒有結怨成仇吧?”

她的話中帶著譏笑和嘲諷。

不止言語輕蔑,眼神裡也像是裹了刀子,絲毫不善。

完全沒有女兒對父母的態度,而是對待過街老鼠的感覺。

自然,她的話也更加激怒夫妻二人。

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,鄧攸檸又開口道:

“國公爺,快四十年了,您不會忘了您兄長,我大伯是怎麼死的了吧?”

“顧夫人,快二十年了,您嫁給國公爺前的心上人,您不會也忘了吧?”

她這兩句話像是懸在他們夫妻頭頂的利劍。

光是聽聽,二人就已經被嚇到臉色蒼白、渾身打顫了。

“今日殺熊,祖母和我都累了,你們倆若再沒事找事,我只能用我的辦法請你們離開了。”

鄧攸檸身上帶的那些「小寵物」,已經從她的衣服裡露出頭了。

那吐著信子的蛇,看得夫妻二人瞬間汗毛倒豎。

即便如此,鄧徵還是大著膽子瞪了一眼鄧攸檸。

身為一家之主,他的威嚴不能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