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熙川去看舒顏,兩人也沒什麼話說,常常是點個卯就回。

有時候從公司出來跟宋清殊打個招呼說去看舒顏,也就比平時回家的時間晚20分鐘,算下中間繞的路程,在舒顏那裡也就10分鐘。

但因為舒顏的病已經沒有餘地,說不憂心是不可能的。

盛老爺子也就這半年的事了,舒顏又不肯手術,也就是說,盛熙川半年裡要送走兩個親人。

他時常在陽臺抽菸到半夜,對宋清殊倒是一如既往。

很快到了中秋,兩人在老宅過的。

一家人沒什麼話說,要不是為了老爺子,估計連一起吃飯都省了。

期間,盛夫人獻殷勤,親自去廚房給老爺子看大補湯的火候,飯桌上只剩下老爺子,盛司令,盛熙川和宋清殊。

盛老爺子突然開口:“舒顏又一個人過的中秋吧?”

宋清殊敏銳,明顯看到盛司令抿了唇角,盛熙川的神情也有點僵。

“什麼深仇大恨的,到底是血親,寒寺不方便去,熙川,你晚上過去看看她,陪她喝兩杯,解解心寬。”老爺子油盡燈枯,什麼都看得開了。

“您不怪她了?”盛司令問。

說不方便去,他倒是比回家還勤。

“當年也不能全怪她,她也快死的人了,有什麼賬,等她下去讓淑賢自己算吧。”淑賢是盛熙川奶奶的名諱。

說著,老爺子又笑了一聲:“咱們爺倆也真是,別的事上還算明白,看上的老婆,都不是省油的燈。還是熙川有福氣,清殊是個厚道孩子。”

宋清殊垂著眼聽,不敢插嘴。

看話題到自己身上,才抬頭笑了一下。

她有自己的處事原則,適度退讓,但絕不軟弱。盛老爺子說她“厚道”倒是也擔得起。

後來,盛夫人端了湯進來,這個話題也就打住了。

宋清殊冷眼看著盛夫人和盛司令的相處,發現她們反而是她想象的自己婚後的樣子:跟自己的丈夫像心腹下屬和老闆,沒有那種黏糊勁兒。

但盛司令跟舒顏不同,盛司令對舒顏還有慾望,像真夫妻。

兩人從老宅出來已經是晚上9點了,盛熙川先送宋清殊回家。

“我去看看她。”他讓宋清殊下車,在別墅門口親了親她,“今天可能要晚點回,跟她吃個宵夜,你先睡。”

宋清殊點頭,握了握他的手:“別跟她吵架,忍一忍,忍不了就回來。”

舒顏那脾氣容不了人,吵起來更添堵。

盛熙川點點頭:“放心。”

他一去,就是好幾個小時,到了12點多也沒有回來。

宋清殊覺得不對勁。

她倒不是特意要等,只是想想舒顏,再想想亂七八糟的事,便有點失眠。

她給盛熙川發微信。

“還在吃宵夜嗎?別喝太多,我記得你明早有個跨國會議。”

別的兒子還有可能跟母親徹夜長談,盛熙川和舒顏的話,不可能。

盛熙川沒有回覆。

她不想打電話的,跟查崗似的,總覺得不好。

可到了凌晨1點,他那邊還是沒有動靜。

宋清殊不得已,把電話打過去,

響了幾聲,直接掛了,再打是舒顏接的。

舒顏在電話裡毫不客氣:“宋清殊,你煩不煩?我兒子在這邊跟我吃飯,留下說兩句話,你就受不住了?你這麼寂寞呢,半晚上空房都守不住了?”

作為一個婆婆,這話說得太不莊重,宋清殊被氣得胸口一疼。

哪有做婆婆的這麼說自己兒媳婦的!更何況,霓娜還跟她住一起!

她把電話掛了躺下,原本想著有什麼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