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頭看了一眼,玻璃瓶裡的藥水已經沒了,將輸液管鎖死。

陳牧洲按下的床頭鈴。

安清玉睡得淺,護士從外面進來,她馬上就睜開了眼睛。

護士換完了液,眼皮挑了一下,看著安清玉:“你是來這邊照顧病人的還是來睡覺的?病人的液輸完了,你都不會喊的嗎?”

這一點安清玉無法反駁。

畢竟她剛剛真的睡著了。

她的目光看陳牧洲。

陳牧洲眉頭皺了一下。

護士扭頭看陳牧洲:“同志,要是你需要一個合格的護理人員,我可以給你重新介紹一個。”

安清玉沒有想到在這小破縣城,還有人妒忌這個!

陳牧洲目光悠悠地看著對方。

但眼神很冷,護士因為陳牧洲的木瓜而落荒而逃。

安清玉坐了起來說道:“陳同志,剛剛護士說的,如果你想換一個也可以。”

陳牧洲繼續把報紙拿了起來,聲音清冷:“不需要。”

安清玉睡醒之後百無聊賴,看著還有另外一張報紙,也跟著拿起來看了。

最近太忙,都沒有關心任何時事。

一篇關於改進固定資產,更新改造資金管理的討論新聞吸引了安清玉。

中夏的騰飛始於1978年,從這些新聞裡面可以看到,國家已經開始在佈局討論。

安清玉看得專注,眉如遠黛,鼻樑挺直,眼神注視著報紙的時候,彷彿沉浸在一個全新的世界裡面。

陳牧洲眉頭微微一動,那張報紙他早上看過,所以她現在看的地方應該是一篇關於改進固定資產的討論。

陳牧洲目光漸漸地變得犀利。

她一個鄉下的女人,懂得這些?

“你看得懂?”

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,安清玉移開了報紙看向陳牧洲:“陳同志的意思是我不應該看懂嗎?”

陳牧洲:“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,那是一篇關於固定資產改進的討論。”

安清玉點點頭:“對,企業的固定資產不靈活,改造處處受限,如果能夠留一半折舊基金在企業手裡,企業就有更加自主安排資金的權利,可以買新的裝置改造廠房,也能夠加快生產,對企業對國家都有好處。”

陳牧洲有點意外,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:“你讀過幾年書?”

安清玉:“……”

對於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,也就這幾天的相處,安清玉隨便說道:“喜歡看書,看得雜。”

陳牧洲知道她又沒說真話了。

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紗一樣,不願意說真話。

既然這樣,他也不想問。

安清玉卻喃喃地說道:“我相信,現在的改革只是一個開始,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紅火。”

陳牧洲抬眸看到安清玉眼裡似乎印染著兩團火苗。

自信而堅定!

居然透著幾分感染力!

不過陳牧洲沒再問,他覺得一個不願意對自己說實話的女人問再多都是廢話。

離回去做飯還有一點時間,安清玉看陳牧洲報紙也看完了,隨意問道:“後天就過年了,盧同志明天應該會回來,你是過年要趕回家嗎?”

陳牧洲瞳仁深邃漆黑。

回去?

應該沒有人會歡迎他回去!

不過他沒說,目光看了一眼門口。

病房門外,陽光照射在梧桐樹上,梧桐樹的倒影照射在門口邊。

安清玉莫名地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沉寂,她感覺男人好像有很多心事,或許自己說到了他不開心的事情,也許大過年的身體受傷了,情緒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