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東華門傳來的第一聲慘叫,打破了京中的平靜生活。

東華門的值守將官蔣軒被宮中的何醫官確定為染上了京郊的疫病,使得整個京城人心惶惶。

畢竟東華門每日進出許多人,值守的將官幾乎見過每一個出入的人。

一時間,之前配給病人藥方中的藥材開始瘋漲,而不出兩日,漸漸傳出了許多人病倒的訊息,只是這病又來得奇怪,有些人輕些,有些人重些。

輕些的人,如同得了風寒,快的三四天,慢的十來天,也就逐步痊癒。

重些的人,如京郊症狀一樣,日極快地要了性命。

上到朝廷高管,下到販夫走卒,死亡面前,人人平等,棺材鋪和紙貨店忙得不可開交。

“姑娘,這些人府裡確定都和徐聞有勾連。”

溫雲沐忙接過信看起來,目光一頓,怎麼還有林家?

她忽然想起林家那個多嘴多舌的憨憨幼子:林景雲。

“這份名單給殿下,由殿下定奪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還有,怎麼現在疫病鬧得這麼兇了?”

“的確是有了,所以現在真真假假摻著,分不清情況。”白虹肅然道:“二姑娘近期不要出門,吃食也要分外注意些,最好接趙姨娘來同住,安全些。”

“說的極是。”

白虹一出門,溫雲沐就遣人去接趙姨娘,趙姨娘在溫雲沐院中是住慣了的,兩人結伴自然開心。

可過了兩天後,溫雲沐這一院子人,連同趙姨娘竟然都病倒了,白虹都沒能倖免。

溫雲沐燒得臉通紅,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了一遍似的,儼然回到上一輩子遭罪似的。

“院子裡的東西是沒問題的。”溫雲沐虛弱地道:“先發病的是姨娘,定是姨娘那院裡被人鑽了空子,姨娘可還記得,有什麼反常之人嗎?”

趙姨娘躺在床上,只有力氣移動眼睛,緩了許久方開口說話,“到你院裡之前,藥堂來送藥,來得是個生臉,說是東家配了防疫的藥,要親手交給我,我便去了,想來就是那時出的問題,因為是藥堂的人,所以也沒有防備。”

“只是站著說話倒也不至於這麼厲害,姨娘想想還有什麼可疑之處?”

“啊!”趙姨娘驚呼一聲,“我把防疫的藥驗完之後,今早煮了,分給院裡所有人喝了。”

溫雲沐聞言出了一聲冷汗,身上的燒立即退了三分,她推推坐在自己身邊的白虹,道:“這是毒藥,太厲害了,是要我們死,畢竟疫病沒有這麼快,我估計我們也要兩天的時間才毒發,你要出去,求助,求助殿下,我們才能活!”

“好。”白虹拄著劍,忍住天旋地轉,往門外走去,過了好一陣子回來,面色凝重地搖搖頭,“不行,門被鎖了,外頭還有人看著。”

“早上夫人說現在疫病重,要各院關門。”趙姨娘艱難地道。

“爹爹呢?”

“侯爺去署衙了。”

溫侯去署衙,都是住在營中,日都不會回來。

“白虹——”溫雲沐忍著全身疼痛,道:“去把殿下給的解毒丸找出來,分了吃了,能好一點是一點,入夜,我們要想辦法出去求救。”

夜深,溫雲沐蹲在門口,手上拿著一隻簪,靈巧地搗鼓著掛在外頭的鎖。

白虹坐在旁邊,低聲問:“姑娘在哪學的?”

”在離家閒得無事,離庚白教了幾手偷雞摸狗的學問。”

細微地啪一聲,門開了,門口坐著的打盹的兩人,沒有被驚醒。

溫雲沐衝白虹點點頭,白虹提了一口氣,從兩人之間掠了過去,滾進了院外的矮花叢裡。

到底病得厲害,行動緩慢,還是蹭到了門口值守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