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京前,葉垂雲、溫徐清與溫雲沐三人在聽濤閣議事。

葉垂雲道:“精鐵的事,離庚白已經開始查了,這麼大量的精鐵中轉出去涉及鐵行、鏢局、私販,一旦有了結果,人就放在離家審,雲城的黑市,我早有耳聞,正好也去看看。”

“那沐姐兒就負責王興一事,把東軍中的內鬼揪出來,我留兩份檔案,一份在家,一份在署衙,看看是哪邊出事。”溫徐清道:“這次最危險的,反倒是沐姐兒,他們以為那是我,必然一力截殺。”

“這個你倒可以放心,我和離庚白會全力護著她。”

“哥,我還有白虹,何況我現在也不是全無自保之力。”

決心萬丈,話說得也滿,可和離庚白在郊外路口分手時,溫雲沐的心裡還是打起了鼓。

離庚白攏住溫雲沐的馬頭,抬眼望著她,溫雲沐每當看到他這種表情,心中總有錯覺,似乎真的能夠在他眼裡看到清泉,溫柔的,沉靜的,波光粼粼的。

“別的地方我不敢說,但是在漸北道,我離庚白活著,你就活著。”離庚白仰著臉,眉眼彎彎,“信我嗎?”

瞬間,溫雲沐懸在半空中的心,忽然有了落處。

“信。”

“去吧,加油,沐姐兒。”

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叫她沐姐兒?

溫雲沐這麼想著,馬被離庚白抽了一鞭,躥了出去。

溫雲沐回臉,就看到身形如松的離庚白緩緩招了招手。

並排騎著的白虹嘆道:“這位離大人,當真不愧是京中名門貴女的入夢人啊!竟是一點短處都沒有,同殿下比起來,也要比殿下好上幾分。”

溫雲沐道:“我看你是不想吃殿下這碗飯了。”

白虹哈哈一笑,又在溫雲沐馬臀上抽了一鞭,兩人疾馳而去。

水艾關,距離雲城十七里。

白虹和溫雲沐各背公文,腰繫雙刀,似一對匆匆趕路的江湖人。

忽然,白虹勒馬不及,馬失前蹄,掛在絆馬索上,人就地滾了幾滾,握住長刀站定,溫雲沐勒住馬頭,擋在她身前。

白虹環顧四方,低聲道:“沒到地方,走。”

兩人共騎一匹,溫雲沐催馬疾行,白虹則在身後舞著長刀,打落那些飛來的箭矢。

“低頭。”

一支箭貼著臉頰過去。

“還有多遠到之前的約定處?”

“估計還要一里。”

溫雲沐勒住馬頭,路前站在六個黑衣男人,明晃晃地拉了好幾條絆馬索。

“看來是訊息有誤,姑娘,援兵來前得我們自己撐住了,跟好我。”

瞬間,白虹從包裡取出一支鳴鏑爆仗,在黑暗中騰空而起,白虹拉過溫雲沐:“進山。”

按離家的情報來說,共有二十人參與對她和白虹的追殺,目前只現身了六個,白虹站在樹上,溫雲沐握刀躲在樹下。

一箭一人,瞬間就有三人倒地。

另外三人見狀,躲了起來,箭靶似的將白虹所在之處射了一通。

“還是要留個活口。”

“來人都不弱,別說留活口了,離家不趕來支援,你我還有沒有命都是兩說。”白虹帶著溫雲沐在山中穿行,身後三人一直尾隨不掉。

“我兩個,你一個。”

“好。”

溫雲沐跟著白虹和葉垂雲習武也有一年了,這是第一次直面敵人。

她握緊了手中的刀,對方是個中年男人,兩人且戰且奔,密林遮天蔽日,連月光也透不下來,只能靠聲音和利刃寒光來分辨來人。

溫雲沐跨坐在對方身上,她打得太狼狽,那些漂亮的制敵招數已經被拋之腦後,臨了到了雙方力竭時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