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東華門來訊息,秦氏出城了,看方向是往青雲觀來。”

“一個人?”

“盧大娘子的兄弟說看著還有個年輕的男子,猜是四公子。”

秦氏之前結束了在青雲觀的小住,回去侯府,那日她以哥哥的名義在青雲觀露面,她必定是會趕來一探究竟。

“路上都安排停當了嗎?”

“安排好了。”

秦氏覺得今日氣不順。

從一大早起來就頭昏腦漲的,她好言好語勸自家兒子:那麼多雙眼睛看著,還能不是你大哥嗎?

“如果是二姐呢?”

“別胡說了,昨日安排大夫進院子裡去看了,說你二姐發疹子發得厲害,得要全消了才能起床。”

“不,我要去看看,孃親若是不去,那我自行去青雲觀即可。”

秦微舒沉吟一下,“那,我也同去,暫住一兩日吧!”

“好。”

只是出了門,又是各項不順利。

平日裡用的好好的馬病了兩日,換的兩匹新馬又驚了,巷子裡橫衝直撞好容易才拉住,嚇得秦氏一行人面色發白。

上了車倒是走得挺穩,馮媽媽替秦微舒按著頭,她閉上眼睛小憩,甚至還讓人捲了車簾,逐漸入夏的熱風吹過,舒緩愜意。

忽然,車頓了一下,停住了,傳來呼喊斥罵聲。

“怎麼回事?”

“老奴去看看。”

侯府車隊前,四五個人圍在車伕跟前,和家丁們吵成一片。

“什麼情況?”

“馬沒收住,撞到兩個人。”

馮媽媽聽罷,也深感不好處理,對方一老一少,但有三個膀大腰圓的壯漢,若是尋常人等,呵斥過去也就罷了,但對方是工部尚書程文清家裡的遠房親戚,正要去進城去程家,這會子不依不饒的,也不說要錢,只說主要人家賠禮道歉。

聽著馮媽媽回話,秦氏輕笑一聲,“為個遠房親戚,程家也不會與我們翻臉,既是要賠禮道歉,也不該賠給他們這下等人物,找個護院跟了去,讓府裡送些禮物過去,同程大人道歉,說改日我約程夫人吃茶。”

“可是他們就是死賴著不走,說要見主人家。”

“怎麼,還要我去見他嗎?”秦微舒不耐煩起來,“怎麼歲數越大,做事反倒越回去了,你這麼有頭臉的婆子還能叫人拿捏了?”

捱了秦微舒一通罵,馮媽媽連忙告罪著出來了。

自己捱了罵,自然是要罵下人的,護院甚是委屈,攤手道:“馮媽媽說怎麼辦,給銀子不肯要,四五個人躺在地上,難道真的要踩過去不成?”

馮媽媽嘆口氣,這群人也是奇了怪了,折騰半個時辰,就為了要見主人不成?

“馮媽媽。”

後車中,溫徐銘緩緩下來,望著眼前亂哄哄的一幕,顯然是已知前情,道:“我來吧。”

溫徐銘生得溫文爾雅,氣度非凡,走過來的時候,自帶威勢,他將老者攙扶起來,平靜又淡然地道:“我是侯府公子,這都是我家車伕的大意,將老人家傷成了這樣,既然是去程府拜見,自然不能這麼灰頭土臉的去,我家騰出輛馬車來,送各位前去,我孃親與程夫人甚有淵源,正好拿了帖子,請程家夫人喝茶。”

老人被溫徐銘拉著,旁邊的護院頗有眼色,立即上去兩個將人強行託舉起來,那老人啐了一口,道:“你們便是侯府,也不能仗勢欺人,我要去京兆府告狀!”

溫徐銘面色一冷,對護院道:“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,把這幾人都給我綁了,送到京兆府去,說是碰瓷侯府,要訛我一千兩銀子,再去請程大人,讓他看看是不是他家的親戚,做出這等好事,我們不介意在替程家在京裡哄揚哄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