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一會兒。

肖嬤嬤莫名覺得煩躁,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口,看許青梔也越發不順眼,嗓門不由得大了起來。

“沈答應這麼做不對,重新再走一遍!”

許青梔今日的儀態不如昨日完美,肖嬤嬤便有了發難的機會,哪裡肯輕易放過她。

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她重複幾十遍,依舊不滿意。

看著許青梔在自己手裡吃苦頭,肖嬤嬤臉上的惡意愈發明顯。

這時,白薇端茶走了進來,與許青梔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許青梔垂了垂眼,委屈地說:“嬤嬤倒是說哪裡不對?我認為我走得很好啊”

肖嬤嬤當即拍案而起,不滿道:“不對就是不對,一切都是老奴說了算,你還敢頂嘴?!”

許青梔露出害怕的神色,緩緩後退兩步,“肖嬤嬤,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,我膝蓋有些疼,能不能先休息一下?”

肖嬤嬤眯起眼:“才站了一會兒就膝蓋疼?老奴還沒見過這麼嬌貴的人。”

肖嬤嬤從袖中掏出了長長的銀針,一步步逼近許青梔。

“老奴倒要看看,你有多嬌貴!”

許青梔害怕的後退:“你要做什麼?那是什麼?”

肖嬤嬤一臉猙獰地笑道:“這是能讓沈答應乖乖聽話的東西,放心,老奴已經很熟練了,必不會讓人看出傷口。來人,把沈答應按住!”

站在一旁的宮女當即聽令上前,一人一邊抓住許青梔的胳膊,強行把她按在桌上。

許青梔掙扎了下,發現這些宮女力氣都出奇的大,動作如此熟練,看來沒少助紂為虐。

許青梔眼裡閃過一抹精光,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屈辱和慌張,“大膽!放開我!”

宮女冷漠道:“沈小主還是乖一點比較好,能少吃點苦頭。”

剩下兩名宮女則去把門關上,然後攔著白芷和白薇,不給她們靠近。

“小主!”白芷急出了眼淚,“不準傷害我們小主!”

肖嬤嬤充耳不聞。

白薇道:“肖嬤嬤,你放肆!沈答應是主子,你們這是以下犯上!”

肖嬤嬤張狂的大笑道:“主子?老奴眼裡只有容妃娘娘一個主子,她一個小小的答應,又不受陛下寵愛,就如腳底塵泥!算什麼主子?”

看見肖嬤嬤直接將心裡話說出來,那幾名宮女還有些意外,怕外面的人聽了去。

不過,想到肖嬤嬤虐待過那麼多妃子,依舊好好的,宮女們都安下心來,不再多想。

肖嬤嬤居高臨下地看著驚恐不安的許青梔,惡狠狠道:“知道怕了吧?敢跟容妃娘娘爭寵,這就是你的下場!”

許青梔驚訝道:“是容妃娘娘讓你這麼做的嗎?”

不等肖嬤嬤回答,她便咬著唇瓣,眼淚盈盈地說:“我究竟哪裡得罪了容妃娘娘,竟讓娘娘派你來對我下此毒手?我只是個還未入宮的答應,無意爭寵,更無法威脅容妃娘娘的地位,她就這般容不下我嗎?”

“難怪母親說後宮波雲詭譎,危機四伏,我還不信,以為天子眼下定是光明公正的”

她的聲音哀婉淒涼,充滿了不安和無助。

這番話,也表明了她單純的像一張白紙。

裴珩站在門外,內心反覆被什麼狠狠觸動到了,不禁握緊了拳頭。

後宮是個大染缸,從小他就知道,那些後宮女子看似美好,實則一個比一個心思深沉,手段毒辣。

他理解後宮的女人為了生存必須有心計,有手段,才能保全自己。

就像他的母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,甚至拿他當棋子,送到當時的皇后,也就是當今太后手裡。

他理解母妃,卻也無比的厭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