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風華端起桌上茶盞,不悅蹙眉:“你這是何意?”

哪有人給兒女辦生辰宴如此不情不願的?

“這酒席至少要花幾百兩銀子,你看看,請的都是些窮親戚,”陸長卿環視一圈四周,滿臉鄙夷,“別說賺錢了,本錢都不一定能收回來,我倒不是心疼錢,而是丟不起人。唉,今日宴席上也就咱們倆給她撐場面了……”

陸長卿正在長吁短嘆,就見院門外又傳來通傳聲。

“長公主、駙馬爺到!遼遠侯府江敘到!”

宴席上的賓客們頓時炸開了鍋,感覺眼睛都不夠看的。

“我沒聽錯吧?長公主?是那位長公主嗎?”

大雍只有兩位長公主,一位亡故,還有一位是太后之女,陛下親妹蕭明婕。

但陸家一個六品官的孩子過生辰,竟能請得動長公主親自駕臨?別說陸長卿沒有這個臉面,且長公主孤傲,就算是尚書府的小公子過生辰,也未必請得動!

“可不就是那位長公主!”眾人紛紛站起身迎接。

只見一位身著硃紅牡丹鳳袍的中年女子走進來,身後長長的拖尾掠過青石板地。

蕭明婕身邊跟著駙馬爺和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子。

“遼遠侯府江敘……莫非是小侯爺?”有位夫人又激動起來,眨巴著眼睛,“今天可真有眼福了!”

“小侯爺也來了?不可能啊,請他幹什麼?”

“從前青石在的時候,遼遠侯府和咱們方家確實有些交情,不過那也是和老侯爺,至於這一位……”對面一位年老的方家族叔皺起白眉。

江敘雖是遼遠侯江天行長子,但長年在上京當質子,老侯爺膝下子女眾多,最慘就是他。

別說世子之位與他無緣,還從小就飽受帝后的猜忌打擊,雖然混跡在上京貴族中間,可畢竟是質子,眾人還是排擠他。

至於說江敘與陸家和方家的交情,應該說八竿子都打不著吧?

“長公主?江小侯爺?”陸長卿也同樣驚出一身冷汗。

方淺雪何時認識那些人的?

上京的人情世故十分講究門當戶對,像長公主府和遼遠侯府那是頂天的煊赫人家,陸家就是給人家提鞋都不配。

也就是陸婉柔那樣的蠢丫頭敢肖想嫁給江敘,公侯世家那就算是納個妾也得是千挑萬選的。

“長卿,看來你說錯了,今天這宴席還有挺多貴客來的。”嚴風華朝他挑了挑眉道。

“也不知那女人背後使了多少銀兩,”陸長卿不甘地咬了咬牙,“竟能請得動長公主!”

他越來越認定方淺雪今日是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,想借著長公主和遼遠侯府的勢力給自己施壓,不讓自己娶許妙嫣過門。

若以為他陸長卿是膽小怕事之輩就小看了他!

妙嫣在他心中無可取代,可以說是妙嫣重新點燃了他生命的火焰,就算是全天下都反對他也要娶妙嫣。

畢竟是陸家的男主人,陸長卿尷尬地站起身走到方淺雪身側,和她一起迎接長公主和江敘。

方淺雪卻有意和他保持距離,長公主和駙馬爺看他的目光也是禮貌但冰冷,至於那個江敘自從進了院子,目光一直四處亂飄,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。

陸長卿心裡鬱悶至極。

他平日裡在陛下跟前當差早習慣了皇室睥睨眾生的眼神,但江敘算哪根蔥?一個質子罷了!年歲也才不到二十,毛還沒長全竟敢不將他放在眼裡。

總有一天他陸長卿要權傾朝野,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世家貴族全都跪在他面前!

“淺雪你要給孩子辦生辰宴怎麼不早說,害我都來不及準備賀禮,只有兩棵東海的紅珊瑚,你先收著吧。”蕭明婕和藹地拉住方淺雪的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