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侍衛是壽安宮派來接她的,隸屬禁軍,只看了兩眼就說道:“回大人,不是禁軍,是十九王爺親衛。”

“十九王爺親衛?”

“對,就是跟著十九王爺從鹿州回來的。”駕車的侍衛回答道,“您看他們腰間的彎刀,和咱們中原騎兵不同,想必是十九王爺想送小侯爺回府吧。”

方淺雪仔細一看,果然看見那些騎兵腰刀鞘上寒光泠泠。

“先不回府,跟過去看看!”

“是。”那侍衛沒覺得有什麼異常,就答應了。

這是上京城天子腳下,對方又是遼遠侯府的馬車,一般沒人敢怎麼樣。

但只是一般人,北寧王可不是一般人。

方淺雪追著遼遠侯府的馬車轉進了一條巷子,這並不是去遼遠侯府的路,而是去長公主府的必經之路,看樣子江敘也已經發現了異常,所以想去長公主府求救。

但還沒到長公主府,就有侍衛飛躍而起,一劍將遼遠侯府的馬車車頂掀了。

漠北武士的劍削鐵如泥,江敘眼睜睜看著車頂被掀,眼前光線驟然一亮,雨水飄進來,頓覺死期將至。

他這十幾年過得謹慎小心,一直如履薄冰,想不到厄運還是不肯放過他。

“你們是何人?”男人的聲音依舊平穩。

“江小侯爺,請您下車。”騎兵首領已經將刀架在江家車伕的脖子上。

江敘無奈只能緩緩走下車,邊走邊觀察著對方的裝束:“你們是漠北軍?”

“小侯爺好眼力,我們王爺不要你的命,但要你一雙腿,”騎兵首領的眼神中滿是輕蔑,似乎不想跟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廢話,“你識相的就自己趴在地上,讓兄弟們打一棍子。”

天正在下小雨,巷子裡沒幾個行人,唯一幾個行人也被這陣勢嚇得落荒而逃。

“你們還有王法嗎!”江敘怒視著那騎兵頭子,昂首道,“我雖是質子,但能殺我的也只有陛下!北寧王,他還不夠格。”

“啪!”話音剛落,一名騎兵驅馬過來,刀鞘砸在江敘背上。

江敘瘦削的身子瞬間如風中落葉墜落在地。

“江小侯爺真會說話,可在我們漠北說話是沒用的,只講實力,”那騎兵頭子冷笑,一腳將江家車伕踢下馬車,上下打量江敘,“就你這小身板兒,說實話,殺你也沒什麼意思。可誰讓你得罪我們王爺,來人,動手!”

“住手!你們放開我!我要見蕭明哲!”江敘被兩名軍士一左一右架著,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得罪了北寧王。

不遠處的茶樓樓上,繡著大朵祥雲的衣袖拂過桌案,修長手指端起茶盞:“想見本王?呵,你算哪根蔥?”

侍衛雪狼看著樓下的場景,忽眼睛一亮:“王爺快看!有人來了,好像是……是長公主府的府兵!”

蕭明哲鷹眸一瞥,看見了方淺雪的馬車,臉色頓時一沉:“她竟為了他去長公主府搬救兵!”

“王爺,”雪狼道,“要不收手吧?咱們犯不著得罪遼遠侯府,把江家怒火引到鹿州,讓江家和皇上狗咬狗才好呢。”

蕭明哲丟了個飛刀般的目光過去,雪狼急忙垂首:“不過那個江敘實在可惡,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,竟敢誘惑宜安縣主,應該打斷腿!”

他真是嘴欠,敢忤逆王爺,是不想活了?還是順著王爺的意思吧。

“去傳令,讓青驄收手。”蕭明哲反倒是回心轉意了,“咣”一聲將茶杯擲在地上。

“是!”雪狼“咚咚咚”跑下樓。

蕭明哲以手支頤倚在四方桌上,瞧著樓下的“美人救英雄”,喃喃自語道:“本王還以為方家女兒是什麼高嶺之花,還不是以貌取人,色令智昏的俗物。”

這話說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