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寧王爺!”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,他眼中閃過一縷狡黠,決定先低頭求饒,“下官不知何處得罪了王爺,王爺如此興師動眾的……是為了何事?”

“你不知何處得罪了本王?”玄衣男子暫且移開皂靴,讓他能開口說話,“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,淺雪是本王的外甥女,你把她的兒女藏到哪裡去了?”

陸長卿喘上來一口氣,抬起頭裝傻充愣道:“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?淺雪的孩子也是下官的親生骨肉啊!他們被人拐走了,下官也正著急,還打算派人去尋呢,王爺怎麼不分青紅皂白,將下官當犯人了?”

“王爺別聽他瞎說!”碎瓊連忙也跪下,朝蕭明哲道,“就是他用迷香迷暈了我們夫人,趁夜裡把孩子抱走的!”

“住口!”陸長卿怒瞪了碎瓊一眼,又朝蕭明哲道,“王爺,別聽這死丫頭胡說八道。下官怎麼會做那心狠手辣的事?請讓淺雪出來與下官當面對質,她是否親眼看見下官將兩個孩子抱走?怎麼一口咬定是我?”

“好個三寸不爛之舌,”蕭明哲微微眯眸,看向跪著的男子,“方才有人去敲登聞鼓,告你夥同妖道謀害親生子女,如今上京的百姓們都知道你們陸家寵妾滅妻,毫無廉恥之心。”

“本官是朝廷命官,只有三法司才能審我!”陸長卿得意地昂起頭道,“方氏也太草率了,誣告親夫在我們大雍可是大罪。念在夫妻五載,我可以不追究她誣告我的事,只要她承認兒女失蹤一事與我無關,一切都是她胡亂猜測。”

此時,一名侍衛跑進來,對著蕭明哲抱拳道:“王爺,屬下搜過陸府所有地方,沒有發現小小姐和小少爺的身影,也沒找到陸夫人。”

蕭明哲臉色沉下來:“想不到你動作這麼快,連夜就將孩子送走了。”

“王爺說的什麼,下官聽不懂。”

“既然找不到人,就請陸大人跟本王走一遭,去京兆尹府慢慢審。”蕭明哲一時想不明白方淺雪去哪裡了。

早上他聽說有人在京兆尹府衙外敲登聞鼓,就以為是方淺雪,結果去了以後才發現是陸家的丫鬟。

方淺雪既不在京兆尹府,也不在陸家,難道是去宮裡了?

兩名侍衛剛要上前拉人,陸長卿忽靈機一動:“王爺!只要王爺放了下官,下官可以寫一紙休書給方氏,放她自由。”

他直覺北寧王對方淺雪有幾分興趣,也對,方氏那個狐媚樣子,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動心,不過也就當她是個玩物罷了,一個被休棄的女人,也談不上多年輕,能給人做妾已經是燒了高香。

蕭明哲蹙眉沒說話,暗黑的眸中像暗夜深潭,不知藏著什麼怪物。

“等方氏被休了,王爺再納方氏為妾或是讓她侍奉,就名正言順,無人敢說三道四了。”陸長卿越說越覺得有希望,“只要王爺高抬貴手,放下官一馬,下官這就準備筆墨。”

陸長卿本來是想一輩子都拉著方淺雪不放的,可看到蕭明哲來者不善,他怕進了京兆尹府衙的牢獄就出不來了,於是臨時改變主意,打算用方淺雪換自己一條命。

蕭明哲聞言,果然眸中一閃,盯著他問道:“陸大人此話當真?若本王放了你,你就放淺雪自由?”

陸長卿道: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駟馬難追。方氏在我陸家雖然犯了善妒之罪,但我念在她曾生育子女,也願意原諒她,將來,我們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。”

“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……”蕭明哲重複了一句,忽然又抬起皂靴“砰”的一聲踩在陸長卿肩膀上,這回將他踩得更低,臉都貼在地上摩擦。

“你這種渣滓有什麼資格休本王的外甥女?要寫休書也應該是淺雪休了你!”蕭明哲穿的是漠北軍靴,平日裡踩著雪地也不打滑,現在踩在陸長卿肩頭有如一座大山,骨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