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之前一戰,四百人馬倒是有了一點當兵的樣子,雖然不算整齊,卻也昂首挺胸排列起來,身上穿著從匈奴身上拔下來的皮甲,手裡握著匈奴人丟棄的刀劍弓矢,精氣神倒是不錯。

此刻,他們是驕傲的,因為方才,他們竟然打敗了傳說中彪勇善戰的匈奴人。甚至有些人覺得,匈奴人也不過如此,只要給他一把刀,也能殺得匈奴人嗷嗷叫。

李戩強撐著身子,站在眾人面前,冷冷的看著他們。開口喝道:“你們現在是不是很得意,一下子殺了那麼多匈奴人,太了不起了?”

眾人聞言,又見李戩一臉冰冷,不由收起臉上的喜意,有些不安的望著他。

李戩冷笑道:“若是你們真的有本事,本官早就讓你們衝上去追殺,怎麼可能會放任殘餘的匈奴人逃遁?可是你們不行,若是真的跟匈奴人正面交手,你們必敗無疑。”

許多人臉色微變,眼中流露出不服之色。

“怎麼?不服?”李戩目光銳利的盯著眾人,“我敢說,在場的眾人之中,有親手殺過人的只怕沒幾個。面對殺人如麻的匈奴人,你們怎麼與他們廝殺?只怕一見到血,你們的腿腳就發軟了。”

被李戩這麼一頓奚落,一些人頓時站不住了,“大人,我們才不怕呢,要是再遇見匈奴人,我們一刀一個,絕不含糊。”

“一刀一個,你以為你是在殺雞呢?”李戩嗤笑道,“好啊,既然你們這麼有種,那今天我們便來試一試,看看你們到底是真的有種,還是軟蛋。”

說著,便指著身後戰場上,被剝的精光的匈奴人屍首,冷笑道:“你們有誰,敢拿起手中的刀,將匈奴人的首級砍下來?”

此言一出,三百民壯不由倒吸了口氣,氣氛頓時凝固起來。

“怎麼?不敢?”李戩冷冷一笑,“之前還嚷嚷著自己一刀一個的砍殺匈奴人,現在匈奴人躺在地上任你們砍,你們都不敢,還有什麼不服的?本官說你們是軟蛋,難道有錯嗎?”

沉默良久,這時,一名年輕民壯躍出佇列,拔出手中的戰刀,顫抖著說道:“大人,小人願一試。”

李戩眼睛精光一閃,深深的看向他,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
“小人張全。”

“張全?很好,你去吧。本官倒要看看,你如何砍下那匈奴人的腦袋。”李戩嘴角微揚,示意對方行動。

張全這才戰戰兢兢的走向戰場,來到一具匈奴人的屍體前,伸出戰刀,顫抖著在上面比劃。
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張全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,閉著眼睛,狠狠的向匈奴人砍去。

便聽噗呲一聲,一刀入肉,睜眼一看,張全頓時嚇得臉色蒼白,跌坐在地上,忍不住乾嘔起來,這刀沒看準,一刀劈在匈奴人的臉部,砍出一片豁口,黑紅色的血液緩緩冒出,頓顯猙獰惡心。

“張全,站起來,繼續砍,直到身首分離為止。”李戩厲聲大喝。

張全勉強止住了嘔吐,哭喪著臉,撿起戰刀,用力從卡在頭骨上的戰刀拔出。然後瞄向屍體的脖子,努力瞪大了雙眼,一聲怪叫,狠狠的劈下。

噗呲一聲,一顆圓滾滾的頭顱滾到一邊,鮮血飛濺,落在他的衣服上,臉上。張全呆呆的看著那個頭顱,有顫抖著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,頓時止不住噁心,再次乾嘔起來。

李戩不再管張全,回首望向眾人,“下一個誰上?”

有了張全作為榜樣,終於陸續有人站出來,咬牙砍下了頭顱。但也有一些人仍選擇了迴避,不願站出來。

李戩哪裡肯放過他們,當即宣佈,若是不肯照做,當即逐出民壯營,家人也要跟著受到牽連,留在這山林中自生自滅。

剩餘的人一聽,頓時慌了,若是被趕出去,那他們豈不是死定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