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戩聞言,微微一笑,“哦,本官與刺史大人並無交情,他讓你來,所為何事?”

孫蒼遲疑著望了望一旁的秦無害,欲言又止。

李戩當即笑道:“孫大人無需顧慮,秦先生乃本官心腹,但說無妨。”

孫蒼這才驚訝的看了看秦無害,心中暗暗記住此人。秦無害雖然臉色始終淡然,但袖中微微顫抖的雙手,顯示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
孫蒼當即說道:“將軍,我家大人派下官此來,是想與將軍結盟,互為倚重,制衡長安各方勢力。”

李戩聞言,頓時奇了,“孫大人此話,本官實在不解,賈大人貴為雍州刺史,權職最大,何須與本官結盟?又抗的是何方勢力?”

孫蒼不由苦笑道:“將軍久居北地,只怕對朝堂之事,還不是很瞭解啊。如今擁立秦王首功者,乃是閻鼎。本為豫州刺史,勤王之時,率兵在洛陽周邊與匈奴人周旋。待到洛陽城破,其率領數千精兵,裹挾一眾逃亡的王公貴族逃跑。後來遇到雍州勤王潰兵,便一道前來關中。“

“不想,這群逃亡的貴族之中,秦王殿下竟在其中。”孫蒼憤恨道,“那閻鼎當即以秦王為奇貨可居,控制在他手裡。返回關中之後,便抬出秦王殿下的名號,進入長安。”

李戩淡笑道:“哦,那又如何,這雍州可是賈大人的地盤,難道那閻鼎,還敢囂張不成?”

孫蒼嘆道:“將軍有所不知,那閻鼎乃是秦州天水郡人,與關中世家豪族頗有淵源。他此來,四處結交世家,聯絡故舊。一時間,關中大半世家豪族,皆傾向於他。刺史大人在關中時日太短,尚無法凝聚人心,以至於如今在關中,舉步維艱,大有失勢之虞。“

“既然如此,那貴使還來與我談什麼?”李戩冷笑道,“相對於即將失勢的刺史大人,本官還不如前往投靠如日中天的閻大人。”

“大人此言差矣。”孫蒼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問,當即胸有成竹的說道,“您真以為,閻鼎會接受大人您的投靠嗎?不,大人您可能還不知道,您在各大世家大族眼中,是什麼樣的人。“

“哦,那些世家大族如何看本官的?”李戩倒是有些好奇,仔細想想,自己除了在馮翊郡,砍了一批豪族的腦袋,其他地方,基本都做到了秋毫無犯。

孫蒼淡笑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那些世家豪族,對您又是忌憚,又是蔑視。只因為您是從幷州流竄到關中,其實與那些流民賊寇無二。”

“雖然之前,他們都支援對大人您進行招安,可如今局勢不同了,他們已閻鼎相互勾結,已然不再懼怕大人兵威。”

“故而,此次封賞,閻鼎之流堅持對大人您薄賞苛待,就是為了讓您不滿,再次反叛,他們正好發兵征討。畢竟,您如今在此地安置數萬流民,開墾無數良田,有人已經開始眼饞了。“

孫蒼侃侃而說,李戩與秦無害相視一眼,眼中露出一絲怒意。他沒有想到,這些世家豪族,果然是貪婪無度,竟然把主意打到他這裡來了。

今年,僑縣三十萬畝田地,收穫了將近八十萬石糧草。這個訊息只怕已經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耳中,頓時生出了,兼併吞沒這些開墾出來的良田和農戶的想法。

將心中的恨意壓下,李戩淡然的看著孫蒼,“孫大人,即便如此,我雲中軍也不懼任何人的威脅。若是有人敢打本官的主意,本官會讓他知道,什麼叫做偷雞不著蝕把米。而且,他們付出的代價,可不止是一把米,而是全族人的性命。”

孫蒼聞言,身體微微一顫,強笑道:“雲中軍威震雍州,自然是無人能敵。刺史大人正是因為如此,才希望能與大人互為臂助,引為奧援。下官相信,只要我們雙方聯合一起,即便是那些世家大族,也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
李戩冷笑道:“結盟是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