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日,在司馬保的逼迫下,閻鼎終於同意了讓其派人前往國庫翻查。

經過一日的核算,結果竟然與國庫庫存的數目一致。司馬保頓時氣得額頭青筋直暴,這怎麼可能。他可是得了訊息,說是國庫數目有變。本想借此扳倒閻鼎,可現在怎麼會數目與賬目一致了呢?

他此次派去核查的都是自己手下,根本不可能欺瞞自己。唯一的可能便是,閻鼎他們做了手腳。

於是,司馬保當即站出來,指責閻鼎作假賬。

閻鼎也毫不客氣的反駁,你有本事,用兩三天時間,作一次假賬給陛下看看?

此話頓時讓司馬保再次噎住,無話可說。兩三天的時間,根本不可能將國庫的假賬做的天衣無縫。

“可,可這國庫之中,怎麼可能就只剩下,這麼一點糧鐵物資?”司馬保指著手中的賬本,氣急道:“銀錢只剩三十多萬兩,糧食不足二十萬石,生鐵不足十萬斤,還有各項物資,全部都少得可憐。我堂堂大晉朝廷,就只剩下這麼一點家當?”

閻鼎冷笑道:“不然的話,南陽王以為我朝廷能有多少積蓄?今天本官便給南陽王算算賬,朝廷各級官吏所需俸祿是一筆;新建十萬兵馬,各項錢糧兵甲,便是一大筆。還有各州郡留用,更是抹去了一大半;還有各地營建所需的錢糧又是一筆。七扣八扣,國庫中還能略有盈餘,已經不錯了。“

司馬保眉頭緊皺,沉聲道:“朝廷就這麼點家當,還如何振興大晉?閻大人,你也主政近兩年了,這朝廷財政竟還是一塌糊塗嗎?”

“哼,右丞相大人說得輕巧。”閻鼎沉聲道,“朝廷如今僅掌控一州之地,更面臨匈奴的威脅。本官自問無愧於陛下,無愧於朝廷。倒是右丞相大人你,既然主政秦州,那何不將秦州賦稅,交給朝廷?如此一來,國庫自然充盈。”

“你。。。。”

不待司馬保開口,一旁的賈胥含笑道:“南陽王,您現在已經是貴為右丞相,主政朝廷。本官以為,也是時候,將秦州納入朝廷的直轄,以彌補賦稅不足了吧?“

司馬保頓時臉色通紅,怒聲道:“秦州不比雍州,無論人口還是田地,都遠不如雍州。秦州境內,羌氐蠻夷時常聚眾作亂,若是將賦稅交與朝廷,則州用不足,何以討伐羌氐?一旦羌氐做大,還如何護衛關中側翼?”

賈胥淡淡一笑,不再做聲。秦州人口不到百萬,境內山多地少,可耕之地遠低於雍州。更重要的是,其境內山林草原,散佈著不下三十萬的羌氐部族。

這些部族時而歸附,時而反叛,從漢時開始,便已是西北邊陲禍患,數百年也未能根除。

故而,司馬保雖然有推脫之詞,但其所言卻也不無道理。一旦秦州淪陷,雍州兩側便俱被胡族所包圍。

但閻鼎可不管秦州如何,當即冷笑道:“既然秦州不肯讓出部分賦稅,那朝廷還如何振興?南陽王,朝廷就這點家當,還如何作為?”

司馬保陰沉不語,他萬萬沒想到,自己接手的,竟然是一個爛攤子。若是接管的朝廷,無法反哺秦州,反而要秦州反哺雍州,那他豈不是吃了大虧?

不管怎麼樣,自己的根基都是在秦州,絕無可能將秦州的賦稅,分給朝廷的。

就在這時,坐在御座上的司馬鄴,突然開口了,“皇叔,閻愛卿,兩位都不要再爭了。想要填補國庫,其實並不難。如今雍秦二州,有郡十四,每郡出一點賦稅,國庫積蓄不就多了嗎?諸位愛卿,你們覺得朕所言,可有道理?“

“陛下聖明!”閻賈二人大喜,當即率領群臣,紛紛附和。

司馬保卻如同吃了蒼蠅一般,覺得十分噁心。自己在朝堂上,連一點便宜都沒沾到,還有自掏腰包給朝廷補貼國庫?這右丞相當得有什麼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