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渭汭到長安,距離達到四百多里,李戩等人一騎三馬,晝夜奔行。所幸沿途皆已在徵北軍控制之下,可以隨時獲得補給和替換。

終於在五日後,再次渡過渭水,直奔長安城。

進入長安,李戩顧不得休息,當即下令駐守長安的虎狼軍,留下三千兵馬駐守長安,其餘立即趕往陰般縣,以劉闖部匯合。

同時,命人告知閻賈二人,立即召開朝議,有大事相商。

閻賈二人得知虎狼軍大動,哪裡敢怠慢。當即召叢集臣,前往宮中商議。

李戩幾天幾夜沒閤眼,此時雙目赤紅,神態疲憊不堪。身上的甲冑,還殘留著敵人的鮮血,經過幾日的腐敗,早已變得黑黝黝的,腥臭難聞。

李戩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,可殿中群臣,哪裡受得了這股味道,忍不住遮掩口鼻,一臉作嘔之狀。

若不是不敢得罪李戩,此時他們恨不得命人將其架出去,以免玷汙朝堂。

李戩絲毫不在意眾人的感受,目光冷冽的看著閻賈二人,沉聲道:“兩位大人,想必你們也知道了,匈奴人正在撤退,這原本是件好事。可他們裹挾了十幾二十萬的關中百姓,意欲帶往匈奴境內。”

“若是任由他們裹挾如此之多的百姓,不說將來可壯大匈奴的實力。我關中始平京兆二郡,人口為之一空,千里之地,幾成白地。這對於朝廷來說,可謂是極大的損失。”

“如今,本官已經率軍堵在潼關道上,準備攔截匈奴大軍。但匈奴勢大,單憑本官一己之力,根本無力阻攔。故而,本官此來,便是希望,朝廷能夠調集城中兵馬,隨我軍牽制敵軍兵力,為潼關道駐軍,減輕壓力。”

眾人聽完,不由嗡然議論起來。片刻,閻鼎目光深沉的看著李戩,沉聲道:“李大將軍,此戰勝算幾何?”

李戩略微一想,當即答道:“我駐守潼關道的兵馬,約有兩萬,待虎狼軍抵達陰般,便可聚集起三萬多兵馬。若是朝廷肯出兵,至少能湊出一萬多人。那麼,我們的兵力,總計便可達到六七萬人。”

“而匈奴人,經過本官的不斷打擊削弱,如今其兵力大約在七八萬左右。雙方差距並不算大,且對方一意撤退,已無戰心,這正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
賈胥聞言,苦笑道:“李大將軍似乎算漏了,匈奴以騎兵見長,而我軍絕大部分都是步軍,防守有餘,想要牽制敵軍,只怕沒那麼容易吧?”

李戩冷笑道:“若是平常,本官同樣不敢出兵犯險。但如今匈奴人想要憑藉四萬多人裹挾十數萬百姓撤離,又豈是那麼容易的?我軍雖然多是步軍,但只要穩紮穩打,徐徐推進,敵軍騎兵想要攻破大陣,也沒那麼容易。“

“本官倒是希望,劉曜用騎兵攻打我軍步兵。若能因此削弱對方騎兵,本官便有把握,將他們全部留在關中。”

“此事,實在是太過兇險了。”雖然李戩信心十足,但閻鼎依然心有顧慮。可他不能明說。

總不能當著李戩的面,說自己擔心他,故意將長安兵馬拉出去送死。沒有了這支長安兵馬,將來便無法遏制對方的野心吧?

即便是李戩心知肚明,那也不能宣之於口,雙方終究要保持最後一層臉面,小心翼翼的維護彼此脆弱的關係。

李戩也不傻,心思一轉,便猜出了對方的心思。不由冷哼一聲,“閻大人,都到了這個時候,你還想著各種算計嗎?若是讓匈奴人帶走兩郡百姓,朝廷何以自處?還請諸位不要忘了,此次本官率軍南下,死傷無數,為的到底是誰。”

閻鼎臉色一白,他自然明白李戩所說的意思,他又何嘗不想挽救那十數萬百姓。可他必須以大局為重,首先要考慮的,便是朝廷的安危。

一旁賈胥見狀,連忙說道:“賢弟稍安勿躁,閻大人並非那個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