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李戩一聲令下,匯合一處的兩萬餘騎兵,當即沿著鐵弗軍南下的路途,一路北上。

同時,李戩又派人前往王猛處傳達軍令,命其率領兩萬鐵騎,立即北上,攻打鐵弗東部地區,阻斷鐵弗逃往幷州的途徑。

數日後,大軍終於抵達鹽池縣。此時的縣城,早已化成一片廢墟。

李戩臉色陰沉的進入城內,心中憤怒無比。鹽池縣雖然是新建城池,但也遷徙聚集了近萬人口。

可萬萬沒有想到,人們才來此地定居不到一年,便遭此橫禍。這既是鐵弗部的罪孽,亦是他李戩急功近利,無視百姓安危的過失。

若是將遷徙之事稍緩一年,待殲滅鐵弗部後,再遷徙百姓實邊,也未必會造成如今的慘事。

就在這時,身為賀蘭郡郡守的賀蘭雄梓,臉色慘然的來到李戩跟前,拜倒在地,悲痛的說道:“主上,臣有罪。竟然沒有察覺到鐵弗部的狼子野心,以至於鹽池縣數千民眾,慘遭屠繆,懇請主上降罪。”

李戩目光直視著他,心潮湧動,不知該如何言語。良久,他深吸了口氣,沉聲道:“你之罪,待戰後只有論處。現在告訴本官,此地百姓,傷亡幾何?損失多少?”

賀蘭雄梓嘶聲道:“啟稟主上,鹽池縣近萬人口,被鐵弗軍殘殺五千餘人,俘虜婦女青壯三千多人北歸,僅千餘人倖免於難。”

“另有南面一座營堡被攻陷,堡內四百多人,出外出者,其餘全部被屠,無一倖免。”

“至於城外鹽場,亦被敵軍全部摧毀,所囤數萬石鹽,部分被奪,其餘大半皆被焚燒汙染,難以再用。”

也就是說,鹽池縣算是廢了。李戩不由一陣苦澀,鹽池縣之所以能夠立縣,乃是因為此地鹽池甚多。縣內百姓大多從事製鹽之事,方能在此聚集定居。如今鹽場被毀,想要重新修建,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。

因此,短時間內,鹽池縣是建立不起來了。

李戩望著羞愧悲痛的賀蘭雄梓,不由暗暗嘆了口氣。不得不說,鹽池縣被毀,損失最大的,還是賀蘭氏。

這裡曾是他們最大的財源所在,設縣之後,李戩雖然也遷徙了一批百姓過來,但其中大半縣民,還是原賀蘭部之人。便是縣令亦是任命賀蘭氏子弟擔任,以維持縣城的穩定。

還有鹽場,李戩雖然將其收歸官營,但負責採鹽製鹽之事,依然交由賀蘭氏管理。

現在鹽場被毀,工人被屠繆殆盡,賀蘭氏想要再掌控鹽場管理之權,只怕難了。這也是賀蘭雄梓,一臉悲痛的原因所在。

但李戩此時可沒空去管他心中如何想,不管怎麼說,鹽池縣乃是徵北軍的地盤,百姓亦是徵北軍的百姓。如今被鐵弗部屠繆一空,這個仇肯定要報的。

李戩沒有在鹽池縣待太久,便下令全軍繼續北上。至於賀蘭雄梓,當前他也懶得處置,賀蘭郡畢竟新附,隨意處置賀蘭雄梓,只會讓賀蘭郡陷入動盪。

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北伐,徹底覆滅鐵弗部。李戩當即讓其戴罪立功,做好鹽池縣的重建事務。同時,大軍北伐所需糧草物資,同樣落在他的身上。

賀蘭雄梓此時還能說什麼,只能感激涕零的拜謝李戩的寬宏大量,全力做好後勤事務,爭取戰後得到寬大處理。

九月下旬,北方的草原,已經變得有些寒冷。

而這個時候,坐鎮肆盧川的劉路孤,心情同樣是一片冰寒。不久前,南面傳來緊急軍情,先是駐守子長縣的王猛,竟然率領兩萬鐵騎,呼嘯北上,與劉成所統領的一萬騎兵,在草原上廝殺。

然後,便是來自賀蘭部邊境斥候來報,南面出現一支大軍,正向北而來。但糟糕的是,這支大軍並非南下的鐵弗騎兵,而是打著徵北軍旗號的敵軍,人數亦在兩萬以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