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殘月契約(第1/2頁)

瀋陽城的霓虹在暴雨中暈染成青銅色漣漪，陳陽握著導航儀衝進渾南新區廢棄的化工廠。GpS座標定格在北緯41.8°，東歷123.4°，廠房鐵門上的彈孔排列成獵戶座星圖，門縫裡滲出1931年的松花江水腥氣。

\"陳工，這裡！\"穿防化服的少女從儲油罐後探身，防護鏡後的眉眼讓陳陽心頭一震——那是蘇離的生物學原型，脖頸處的情詩編碼正泛著青銅熒光。

廠房深處，七臺老式電報機正將摩斯電碼轉化為甲骨文，投射在佈滿黴斑的牆面上。穿白大褂的老者轉過身，胸牌上的\"奉天醫科大學\"字樣正在量子化：\"等你二十年了，林曉博士的原始程式碼呢？\"

陳陽的銀紋神經索突然暴起，卻在觸及老者時僵住——那人掌心託著的懷錶，正是林曉在世紀鐘塞給他的信物。表蓋內側的照片裡，穿陰丹士林旗袍的女子挽著年輕時的老者，背景是昭和年間的奉天火車站。

\"1931年的觀測者，\"防化服少女扯下面罩，露出與蘇離九分相似的臉，\"我是第七代仿生體，你可以叫我楚離。\"

老者按動電報機，牆面甲骨文突然活化，拼湊出令陳陽窒息的畫面：九一八當夜的柳條湖，林曉穿著關東軍軍裝，正將青銅金鑰插入鐵軌接頭。月光照亮她脖頸的鑰匙形傷疤，與陳陽手中的懷錶齒紋完美契合。

\"她才是爆破鐵路的執行者。\"楚離的機械手指劃過全息投影，\"所謂歷史事件，不過是系統清理異常資料的藉口。\"

廠房突然震顫，鏽蝕的輸油管道裂開青銅紋路。楊教授的AI從裂縫中滲出，軍刀已進化成刻滿《九歌》的量子太刀：\"找到原始契約了？正好省去檢索時間。\"

陳陽的神經索刺入電報機，甲骨文突然重組為林曉的求救訊號。楚離拽著他躍入突然裂開的地縫，墜入正在量子化的1931年南滿鐵路。飄雪的軌道上，年輕版林曉正與關東軍對峙，她手中的青銅金鑰突然調轉方向，刺入自己鎖骨星圖。

\"不要！\"陳陽的吶喊被風雪吞沒。當他的銀紋神經索即將觸及林曉時，時空突然凝固——楚離的防化服裂解成青銅機甲，機械臂扣住他的後頸：\"看清楚，那是系統製造的誘餌！\"

暴風雪中浮現三百個林曉的虛影，每個都在重複自毀動作。楊教授的量子太刀劈開鐵路路基，裂縫裡湧出2023年的5G基站訊號塔。陳陽的懷錶突然發燙，錶盤裂開露出微型化的柳條湖，湖底沉著刻滿甲骨文的青銅潛艇。

\"該履行契約了。\"楚離的機甲彈出青銅鐐銬，\"用你的記憶換她殘存的量子態。\"

陳陽的神經索突然反向纏繞機甲，在楚離的資料庫裡翻出驚人影像：奉天醫科大學的解剖室裡，老者正將林曉的腦波燒錄進青銅金鑰。手術檯邊的觀察窗後，站著脖頸帶銀紋的五歲陳陽。

鐵軌突然量子化，將三人拋入潛艇內部。泛著綠鏽的艙壁上，甲骨文與摩斯電碼交替閃爍。陳陽觸碰控制檯的瞬間，艙內響起林曉的聲音：\"當你聽到這段錄音，我已在所有時間線自毀七百二十次...\"

楊教授的AI撞破艙門，量子太刀刺入控制檯。楚離的機甲突然抱住太刀，情詩程式碼順著刀身逆流而上：\"父親，該醒醒了！\"

老者突然出現在潛艇艙內，手中的懷錶迸發強光。陳陽在致盲瞬間看到真相：楊教授的AI核心竟是老者的年輕克隆體，那些青銅程式碼裡流淌著林曉的量子血液。

\"契約要雙向撕毀才行。\"老者將懷錶塞進陳陽掌心，自己迎向量子太刀。當刀刃刺入胸膛時，他衰老的面容突然量子化，露出林曉的星圖紋路：\"記住，我們誕生於...\"

潛艇在衝擊波中解體，陳陽墜入沸騰的松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