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 棺槨錄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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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十七年冬天,隴西老君山那可是飄著藍雪,冷得要命。有個棺材鋪學徒叫傑米,正蜷縮在血柏木料堆裡呢。你瞧他右耳,還留著掌櫃王金牙撕咬的齒痕,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。
這事兒得從三天前說起,傑米不小心撞破了掌櫃的醜事。啥醜事呢?原來這王金牙啊,往壽材夾層裡填腐鼠充數。這時候,買辦李四海來了,點頭哈腰地諂笑著說:“這批給礦難的薄皮棺,還得勞您多摻些蘆葦杆……”
到了子時,梆子“噹噹”響。正迷迷糊糊的傑米,突然就被拖進了一個沒完工的柏木棺裡。這棺蓋內側啊,佈滿了指甲抓痕,還混著褐血寫滿了“冤枉”倆字,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。傑米透過氣孔一瞧,好傢伙,王金牙正舉著鐵錘,臉上獰笑得跟個惡鬼似的。可就在他掄錘的瞬間,突然慘叫一聲倒地了。傑米再仔細一瞅,嘿,棺裡伸出一隻白骨手,攥著半截鼠尾,正往王金牙嘴裡塞腐肉呢,可把人嚇壞了。
十年一晃就過去了,省城西街有個“福壽軒”,成了當地最大的棺材鋪。這新任掌櫃不是別人,正是傑米。你看他,臉上戴著個左臉鐵面具,也不知道為啥。這一天,傑米正給商會會長呈上金絲楠陰契呢,就問:“您訂的九竅棺今夜便能完工,只是這棺底為何要留活板?”
這時候,戴墨鏡的風水師陳瞎子冒冒失失就闖進來了,還撞翻了羅盤。他大喊:“活人躺陰棺,死魂渡陽關!這棺槨分明要……”話都沒說完呢,他脖頸上就浮現出紫黑指印,像是被啥無形的手,生生拖向那具滴著松脂的新棺。第二天啊,人們在陳瞎子算命攤那兒發現,他七竅都塞滿了黃紙,上面寫著二十年前某樁礦井活埋的秘事。
這事兒還沒完呢,警察署長周維安揣著個懷錶就闖進鋪子了。那錶殼裡藏著個女子照片,跟停屍房那具無名女屍長得驚人相似。周維安彈著菸灰,一腳踹開地下室暗門,大喝一聲:“聽說傑米掌櫃會做鎮屍棺?”這一進去,好傢伙,四十九盞屍油燈映著整牆的琥珀棺,每塊透明棺槨裡都封著個面容扭曲的礦工,那腹腔鼓脹得跟懷胎十月似的。
傑米面具下傳出一陣金屬摩擦聲,慢悠悠地說:“這叫屍蠟棺,專收吞金獸。”結果當天夜裡,周維安就在警局暴斃了。法醫一解剖,嘿,他肚子裡竟然有三十枚金牙,正好和十年前礦難失蹤的苦力數量吻合,你說邪門不?
又有一回,送葬隊伍路過亂葬崗的時候,那棺材突然就滲出猩紅汁液。披麻戴孝的李四海直接癱坐在地,他給亡妻訂的紫檀棺竟然長出了黴斑,湊近一看,全是人臉菌絲。這菌傘一張開,還傳出了童謠:“柏木香,蘆葦長,老鼠鑽洞見閻王……”
這雨下得可大了,直接沖垮了新墳,露出棺中嚇人的景象:李夫人華服下面全是礦渣,左手還緊緊攥著帶牙印的孩童斷耳。更夫瞧見李四海在雨夜拼命狂奔,背後跟著四十九盞飄搖的綠火,每簇火苗裡都映著張潰爛的礦工臉,這畫面,簡直絕了。
還有那教堂嬤嬤露易絲,捧著本聖經抖個不停,嘴裡唸叨:“上帝說不可掘墳……”話還沒說完呢,她參與修建的育嬰堂“轟”的一聲就倒塌了。地基裡十九具小棺材排列成北斗的形狀,最小的樺木棺裡蜷著具穿洋裝的乾屍,胸前銀十字架刻著“慈兒”倆字。
傑米踩著廢墟,摸著生鏽的鐵鍬,冷冷地說:“當年你們把孤兒當生樁埋進牆基時,可曾念過聖經?”結果月光下,露易絲的長袍突然就自燃了,灰燼裡還浮現出焦黑嬰孩的輪廓,抱著個巴掌大的柏木棺,可太嚇人了。
到了全鎮縞素的那天夜裡,王金牙拖著潰爛的雙腿,爬進了棺材鋪。當年被他活埋的少年,也就是傑米,正端坐在血柏棺上呢。他把鐵面具一掀,露出森森白骨,問:“師父可知為何血柏做棺百年不腐?”話剛說完,突然掀開的棺蓋裡,上百隻腐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