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0章 《藕池孽》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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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個採藕塘,這事兒啊,就從這採藕塘開始說起。
那天,荷花走進了這滿是腥臭淤泥的藕池。您猜怎麼著,她剛進去,那池子裡四十九根枯荷,就跟有人指揮似的,齊刷刷地轉向了她。這藕池可是荷花她爹荷大勇承包的,可半月前,荷大勇就溺死在了這藕池中央。打那以後,這塘泥裡啊,就老是翻出帶著牙印的藕段,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。
這時候,穿膠皮褲的幫工李長庚,從泥漿裡費勁地拔出腿,那褲腳還粘著暗紅的絮狀物呢。他老遠就喊:“荷花姐!”然後跑過來,說:“東頭三號塘又漂腐藕了,這回還纏著這個。”說著,他抖開一塊塑膠布,好傢伙,半截泡脹的女式銀鐲卡在藕節裡,內側還刻著“秀娥 1998”。
荷花伸手摸了摸那腐藕的斷面,黏糊糊的,還有絲狀物。這些藕絲本該是雪白的,可這會兒卻泛著鐵鏽色,在太陽底下瞧著,就跟凝固的血脈似的。這荷花突然就想起村頭神婆趙翠娥說過的話,藕絲通陰陽。她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又想起父親撈屍那夜,指甲縫裡也嵌著這種紅絲。這事兒啊,開始透著股邪乎勁兒了。
後來,荷花拿著那帶著怪絲的藕,去了村診所。診所裡消毒水味和腐臭味混在一塊兒,老刺鼻了。老中醫陳阿四拿著鑷子,夾起那藕絲,放在顯微鏡下一瞧,眼睛瞪得老大,山羊鬍也劇烈顫抖起來,大聲說:“這不是植物纖維!”他接著又說:“去年張木匠上吊用的麻繩,被解剖時喉管裡就有這東西。”這可把荷花嚇得不輕。
荷花心急火燎地衝回藕池,在父親溺亡的地方,拿起鐵鍬就開始挖。剛挖沒幾下,鐵鍬就撞到了硬物。就在這瞬間,十八根藕絲“嗖”地一下,纏住了她的手腕。荷花嚇了一跳,趕緊扒開汙泥,這一看,差點沒把她魂兒嚇飛咯!半具女屍嵌在交錯的藕節裡,那潰爛的皮肉裡,還鑽出密密麻麻的藕芽,心口上還插著把生鏽的採藕刀,再仔細一瞧,刀柄上刻著荷大勇的名字。
荷花又看了看屍體頸間的銀鐲,跟之前塘泥裡發現的那半截,嚴絲合縫。這時候,荷花想起縣誌裡記載的事兒,1998 年有個採藕女工林秀娥失蹤了,家屬領回空棺那夜,荷塘開了九十九朵並蒂蓮。這事兒啊,越來越玄乎了。
沒幾天,曬穀場的老槐樹上,吊著李長庚的屍體。他眼球凸出,跟要掉出來似的,喉管裡塞滿了帶血的藕絲,腳底還沾著和張木匠家相同的塘泥。神婆趙翠娥來撒糯米的時候,發現他後頸面板下鼓起個條狀物,仔細一看,竟是根完整的藕段在皮下蠕動。趙翠娥一邊點燃艾草,一邊搖頭說:“荷家女,這是孽債啊。”那艾草的煙霧裡,竟顯出個駭人畫面:二十年前一個暴雨夜,荷大勇把掙扎的林秀娥拖進了藕塘,採藕刀刺穿她心臟的時候,那血水啊,染紅了整個夏天的蓮藕。
當天夜裡,荷花正睡著呢,就被一陣窸窣聲給驚醒了。她睜眼一看,窗前的月影裡,站著個藕絲纏身的人形。那腐爛的銀鐲隨著動作,發出“叮噹叮噹”的響聲,藕芽從她七竅裡鑽出來,又縮回去,就跟活物在呼吸似的。這可把荷花嚇得夠嗆。
沒過多久,瘋癲的趙翠娥竟然溺死在自家水缸裡,缸底還鋪滿了血色藕節。荷花在神婆枕下找到了一本泛黃的筆記,上面寫著:“藕絲纏怨,血債需以血肉償。惡人屍骨養藕,則怨靈借藕重生”最後一行字被血糊住了,荷花蘸了點塘水化開,竟然是父親的筆跡:“秀娥在塘底抓我的腳,藕絲鑽進腿裡像活蛇”
荷花一咬牙,發狠抽乾了藕池的水。這水一抽乾,淤泥裡赫然嵌著七具屍骸。每具骸骨的心口都長著玉白色的藕段,其中六根都已經半透明瞭,正好對應著李長庚、張木匠等人的死亡順序。第七根血藕上,纏著荷花的生辰八字,正從藕眼裡滲出猩紅的汁液。
到了晚上,月光灑在藕池。林秀娥的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