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疑惑低頭想確認懷裡的人是不是又睡著了,卻正好中計。

路朝夕仰頭吻了上來,輕輕鬆鬆就吻到了他的唇,良久才分開。

這個吻終於讓她知道,萬宴的唇是軟的、暖的、親了一次就想有下一次的。

“我愛你萬宴。”她又啄了一下他的唇,“還有晚安。”

萬宴沒有說話,嘴角小幅度地揚著。

他突然感覺心裡很輕鬆暢意,而這種輕鬆暢意感來自於路朝夕。

此刻他也開始害怕。

害怕持續的心軟下去,會動情。

但他又不想改變什麼,只想縱容自己一回。

萬宴冷了二十多年,別人只想和他抱團取暖,而路朝夕給他披上了一件焐熱了的衣服,不僅擋風還保暖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只記得睡著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哄路朝夕。

她非說睡不著,要和他說說話。

當然了,她之前睡舒服了,所以一有精神就折騰他。

他好像是把路朝夕哄睡後的幾秒鐘?也沉沉睡了過去。

萬宴是被手背的一陣涼意給催醒的。

他睜開眼,身邊的位置早已空空無人,右手的傷也都被包紮好了。

路朝夕蹲在床邊給他的左手上藥,偷感十足。

萬宴眼神漸深,不動聲色地凝視著給他輕吹傷口上藥的女人。

她太過專心,以至於錯過了這道灼熱的視線。

她對他的好永遠都是悄無聲息的,不會讓人負累。

萬宴知道,並且一直選擇視而不見。

他以為不問就會不在意,結果卻是越來越在意。

“你為什麼跟周辭聿來海城?”

他贏了自己一次,彆扭著問了出來。

路朝夕嚇了一跳,抬頭驚魂未定,在看向他的一瞬間換成了笑臉。

“睡得好嗎?”

她兩個眼睛大而亮,活力滿滿的。

見他臉色沉了下去,路朝夕乖乖回答道:“為了籤合同啊。”

她說起來就生氣,一張小臉皺著說:“我本來想直接找周爺爺的,結果被他發現了,他讓我做助理陪他出差才肯和我簽約。”

“合同?”萬宴皺眉,“什麼合同?”

他印象里路氏最近沒有和se合作的計劃,那這合同是哪來的?

路朝夕被問懵了一下,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被梁知今坑了。

她心裡躥起小火苗,如實說道:“梁小姐給我的合同,她還說這個合作案是你的心血。”

又是梁知今。

她最近的手伸得太頻繁了。

萬宴陰鬱著坐了起來,對路朝夕說:“那是我否決的廢案,你別再管這件事了。”

路朝夕聽話點頭,專心給他上藥包紮,也不吵不鬧。

萬宴看著她,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火氣。

怎麼她都不和自己撒嬌說委屈的嗎?

他臭著臉收回手,下了床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出了房間。

路朝夕愣了愣,連忙站起來踮著腳追上去,走到樓梯口看到萬宴已經下了兩個臺階,她鉚足了勁跳到他的背上掛著。

“我腳疼下不了樓梯,你揹我下去吧。”

她抵在他的肩上偷摸笑,兩條腿夾著他的腰不放。

萬宴雖然冷著臉一言不發,但也出手托住了她的雙腿,讓她輕鬆一點。

路朝夕笑得肆無忌憚,兩條腿放開了他的腰在空中輕輕晃盪。

她昨晚沒有見到客廳的一片狼藉,現在下樓看見一地的酒瓶和碎玻璃,震驚得說不出話。

萬宴將她放在沙發上,轉頭就去浴室洗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