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宴想也沒想就用力點頭,“謝謝江醫生!”

謝謝?

沒聽錯吧,剛剛那個祖宗是對他說謝謝了嗎?

江醫生看著那抹跑得慌亂的背影,嘖嘖稱奇:“怎麼聰明的人笨起來大腦比考拉還光滑?”

手術室的門一開啟,萬宴就頓住了。

他第一次進來,才發現手術室裡好冷,還有那盞大燈,比外面看著慘白多了。

這裡面的一切工具都泛著森冷的光,令人從心底不自覺的膽寒。

可路朝夕進來了三次。

三次都是因為他。

萬宴只想儘快帶路朝夕離開這冷漠的鬼地方。

他半跪在手術檯邊,緊緊握住路朝夕被凍得冰涼的手,愛撫著她的臉。

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手術室裡這麼恐怖,你一定很害怕。”

路朝夕最怕這些了,他知道。

如今比起令人膽寒的手術室,萬宴更讓路朝夕覺得恐怖。

她很想把臉撇開拒絕他的觸碰,更想把手抽出來甩他一巴掌。

但她都無法做到。

只能不甘願地被萬宴抱起來,忍受著他的柔情,被他帶出實驗室上了回家的車。

車上萬宴抱著她一直很開心,平常話少的一個人現在轉變成了話癆,一路上嘴就沒停過。

他說:“江醫生說你懷孕的時候我根本沒反應過來,愣了好久,連話都聽不懂,就像大腦離家出走了一樣!”

路朝夕沒法說話,但也沒閒著,心裡一個勁在吐槽。

‘連大腦都想擺脫你,做人真失敗,好好反思自己吧。’

他說:“江醫生說你的肚子裡孕育著我們共同血脈的新生命,真神奇,那個小傢伙是因為我和你而存在的,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。”

路朝夕持續吐槽,‘神奇個屁,不懂男女構造就請你回初中重新把生物書再看一百遍好嗎?’

他說:“江醫生說孕婦的心情很重要,要保持愉悅的心情不能讓你生氣,我準備放過周辭聿,也不處理袁暢和他的舞團,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我都聽你的。”

‘江醫生江醫生每句不離一個江醫生!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江醫生是真愛呢!’

等等……他剛才說什麼?

路朝夕在陰陽怪氣的吐槽中抓住了重點。

萬宴說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,如果沒理解錯的話,是她可以出入自由不會被限制行動對吧?

他就不怕她找到證據送他吃槍子?

路朝夕轉動眼珠看著他。

萬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麼,原本歡喜的眼神變得哀傷。

他一字一句告訴她:“路朝夕,我只怕你離開我。”

他只怕這個。

路朝夕嘴一動,居然能出聲了。

她把憋了太久的憤怒一股腦都說了出來。

“不要以為一臉哀傷就能抹除你的罪惡,讓我們陷入如今局面的是你,你不值得可憐。”

簡直罪無可恕!

她不想聽他嘴裡扭曲掉的每一個字,還有包裝成愛意的犯罪。

萬宴不怒反笑,對路朝夕挑眉道:“你已經罵我很多次了。”

路朝夕控制著還沒完全甦醒的四肢擺脫他的懷抱,笨拙地坐到旁邊的位置緊靠在車窗上。

一系列的動作看似簡單,但她卻花了很大力氣,最後還有點稍微冒汗。

“你這種人,罵再多都不夠。”

她冷嗤道。

萬宴座椅的左手處是一個縮小型的吧檯,平時會放放紅酒香檳,現在上面空空如也。

他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生氣的小臉,單手撐在吧檯上支著臉勾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