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引壯著膽子開口。

見萬宴無動於衷,他暗自鬆了口氣,繼續說道:“紀小姐曾經查過婚紗店的監控,她恐怕和太太說了什麼,太太現在可能在查洛詞的事情。”

宋引一口氣說完,緊盯著沙發上的人的反應。

萬宴將桌上最後一杯酒一飲而盡,然後仰靠著沙發假寐,語氣略微無奈道:“她想查就讓她查吧,全推給路識不就行了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宋引很有眼力見地讓人送酒上來。

昏暗寬大的包廂裡冷清寂靜,萬宴看著天花板,只覺得這酒越喝越孤獨。

他的心裡發了瘋一樣在想路朝夕,他想去找她。

可是他連一步都不敢踏出去。

倫理壓斷了他的脊樑,奪走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。

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,嬰兒學語一樣學著去愛一個人。

結果他媽的路朝夕被冠上了妹妹的身份。

萬宴輕輕閉眼,睫毛微顫著,從眼尾流下一滴清淚。

太晚了,他的心收不回來了。

他好羨慕路朝夕脖子一抹就失憶了。

假如今天他沒去路家別墅,現在不知道多幸福。

包廂的門從外面開啟,進來了一個穿著包臀短裙的女人,看樣子是剛出社會,面容青澀,和那些在不同男人之間轉圜的老手有著明顯區別。

一看就是賣酒不賣身的。

只是那張臉……

宋引看著和路朝夕有點像。

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算計了,居然一個人就拿著酒闖了進來。

萬宴說過不要女人陪。

但有她的臉當免死金牌,宋引心裡清楚萬宴不會生氣,所以直接讓女孩拿了最貴的酒。

單純的女孩愣了半天連連對宋引彎腰道謝,一直出了包廂都還在感激鞠躬,根本沒意識到真正有話語權的是沙發上的男人。

萬宴的視線一直都在女孩的臉上,直到女孩出去才收回視線。

他愣道:“宋引,她是不是有點像路朝夕?”

宋引斟酌了一會兒才回答:“只是臉型有點像而已,太太是明媚陽光的,她長得苦相。”

萬宴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頭,“對啊,她怎麼配和路朝夕相提並論。”

路朝夕可是憑著一己之力用九年讓他轉恨為愛的。

誰還有這個不屈不撓的本事。

“去跟夜總會的老闆說一聲,我要養她。”

萬宴一臉平淡道。

宋引卻瞪大了雙眼,不可置信地問道:“你是說剛剛出去的那個女孩?”

在夜總會養女人是上流人士的常態,看中了誰就花錢養著,被養的女人就只需要伺候一個男人就行了。

周辭聿在這裡養了不少,誰哄他高興了就是一句話的事。

宋引萬萬沒想到養女人的話會從萬宴嘴裡說出來。

萬宴卻說道:“和她長得像的女人怎麼可以陪酒,我不允許她頂著那張臉侮辱路朝夕。”

看樣子果然是醉了,無緣無故對賣酒的女孩發火,僅僅是因為長得像太太。

宋引心中無奈,但也只能照辦。

路朝夕等了又等,不會想到她的萬宴在夜總會養了一個和自己長得有點像的女孩子。

早晨他和她說著情話,承諾結婚沒有拍婚紗照的遺憾。

他的一字一句、眼神動作都是愛她的。

只是時間不對,兩個人的心思都沒有放在拍婚紗照上。

對路朝夕來說,為洛詞找出真相是最重要的。

天台的那處缺口已經被緊急修補好,路朝夕一步步踏上去,看著一切都如原來的樣子,恍惚了瞬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