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朱允熥說的,老朱緩了許久,才終勉強調節了過來。

“讓秦世子進來。”

老朱開了口後,魏良仁叫進來了朱尚炳。

聽到是一回事,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見到朱尚炳一身孝服進門,老朱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了很多。

“孫兒拜見皇爺爺。”

朱尚炳進門後,先衝老朱見了禮。

“你爹啥時候走的?”

朱樉壞事幹盡,屢屢讓老朱失望,但畢竟是割捨不斷的親生父子。

說到此,老朱哽咽了。

“十一月十九日戌時。”

“當天晚飯端上桌後,父王先吃了櫻桃煎,還沒吃完便覺腹痛如絞。”

“隨後差人去喊醫士,醫士趕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父王便已經神志不清七竅出血了。”

“但醫士仍給父王做了急救,給父王灌了綠豆湯,但那毒發展的太快,綠豆湯才剛灌到一半。”

“父王,他就”

朱尚炳話說到這裡,便開始嗚咽著抽泣了起來。

“坐下說。”

朱允熥搬了把椅子,放到朱尚炳跟前,攙扶著朱尚炳坐下,又遞來了魏良仁準好好的帕子。

朱尚炳擦了眼淚,沉澱了一下情緒。

這才,又道:“之後孫兒命醫士迅速對父王吃的飯菜進行檢查,查到只有那盤櫻桃煎之中有毒。”

“於是迅速緝拿了所有能接觸到櫻桃煎的人,最後查出是三個廚娘共同謀害父王,在櫻桃煎中下了毒。”

說完了大致情況,朱尚炳又開始抹起了眼淚。

娘才死沒多久,這又死了爹,家中那麼重的擔子突然落上來,傷心不說壓力也挺大的。

“皇爺爺,從西安回來一路除了在沿途驛站換馬外,連吃飯都是在馬背上的,不如先讓尚炳去休息吧。”

“等回了西安,王府還有一大堆事務等著他去處理呢。”

朱尚炳進京就是為報喪的,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,他再多留也沒啥意義了。

“來,過來。”

老朱抬了抬手,招朱尚炳過去。

朱樉好歹在老朱身邊長大,對老朱都畏懼的很,更別說根本沒見過老朱幾面的朱尚炳了。

被老朱招呼,朱尚炳有些忐忑。

但又不能不應,只能挪動著小碎步,慢慢走到老朱跟前。

“你爹走了,往後王府的事情,以及鎮守西安就需你來做了。”

“別學你爹,要上無愧於天,下無愧於民,中間無愧於良心。”

老朱在朱尚炳肩膀拍拍,語重心長安慰了幾句。

朱尚炳受寵若驚,愣了片刻之後,才終反應了過來。

“孫兒謹遵皇爺爺教誨。”

老朱揹著手離開御桉,走出了幾步之後,開口道:“走吧。”

朱尚炳和朱標還有朱允熥打了招呼後,拱手退了出去。

在朱尚炳走了之後,老朱失神良久。

碩大的屋裡鴉雀無聲,落針可聞,只有座鐘滴滴答答一聲聲敲著。

過了許久,老朱這才喃喃開口。

“朱樉生在至正十六年,那一年咱打下和州,被父帥任命為總兵官,在和州鎮守。”

“也是在這一年,父帥病逝,咱做了左副元帥,掌除州和和州的兵權,至此咱在義軍中有了話語權。”

“洪武三年,咱開始分藩諸王,朱樉藩王中年紀最長,咱給他封了秦王,鎮守西安。”

“洪武十一年,朱樉同朱棡,朱棣,朱橚四人一同外出就藩。”

“自咱決心分藩開始,就不乏給咱分藩之策潑冷水的人,為了能讓分藩諸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