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,玉軟軟被突如其來的腹痛驚醒,起初只是有些隱隱作痛,她沒當回事,以為是晚上受涼了,想著天亮了喝點薑湯就好。她摸索著拿到手機,看了一眼時間才三點,就安慰自己沒什麼大事,睡著了就不痛了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自己非但沒有睡著,還感覺到疼痛似乎加劇了,痛感越來越明顯,一陣一陣的,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揪扯。

疼了一陣又能緩一陣,玉軟軟在心裡暗自慶幸這是最後一次,可隨之而來的痛感又讓她近乎崩潰。

如此反反覆覆,疼痛的時間越來越長,不疼的間歇越來越短,後來逐漸演變成了絞痛。

玉軟軟蜷縮著身子,一次又一次拿出手機檢視,時間卻好似在和她開玩笑,總是緩慢的改變,身上是一陣一陣的冷汗,她再也承受不住,推了推身邊的男人,用微弱的聲音呼喊他,“阿淵,阿淵,我肚子痛。”

陳澤淵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,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人,大掌附上她後背的那一刻,他清晰地感覺到女人在顫抖。

陳澤淵立馬起身開啟床頭的燈,藉助昏黃的燈光,她看到女人額頭上都是汗水,他飛快把她抱起來,“軟軟,你怎麼了?”

“肚子,我肚子疼。”

陳澤淵來不及多想,抱著人就往外跑,初冬的天氣,寒風呼呼地吹著,男人把妻子往懷裡緊了緊,飛快跑去停車場。

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後排,玉軟軟雙手捂著肚子,蜷縮在座椅上,陳澤淵飛快啟動車子,往最近的醫院駛去。

“軟軟,現在怎麼樣了,你還好嗎?”

玉軟軟已經沒有力氣回答,疼痛讓她意識渙散,她好像看到了一束明亮的光,這光異常的溫暖、柔和,竟讓她有了寧靜和安心的感覺,彷彿能抹去痛苦和恐懼。

她的手緩緩伸向窗邊,“阿淵,天亮了嗎?”

陳澤淵看著外面漆黑一片,想到有人說將死之人會看到光亮,急得他冷汗都快出來了,聲音裡帶著顫音,“軟軟,沒有光,你看錯了,再堅持一下,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,再堅持一下,好不好。”

說完最後那句“好不好”,陳澤淵感覺到有水珠從眼角劃過,他不知道那是汗水還是淚,這一刻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黑夜是那麼的漫長,讓人無措也無助。

他拼命忍住想要發抖的手腳,時刻讓自己保持鎮靜,可滿頭的汗水已經出賣了他,他無措地看著那沒有盡頭的道路,內心祈禱著快點到醫院。

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,可在這一刻,他真的希望有天神的存在,這樣他們就能聽到自己的祈禱,確保他心愛的人萬無一失。

他的腳用力地踩在油門上,車速越來越快,很快車速指標就指向了最高值,凌晨六點的馬路上幾乎看不到其他車輛,只有一輛黑色賓利疾馳而過。

二十多分鐘後,車輛駛入了醫院,陳澤淵抱起後座上已經昏過去的人兒飛快往急診方向跑,一路上跌跌撞撞,邊跑邊大聲喊著“醫生”,很快就吸引了值班醫生的注意。

護士迅速退出平車,讓病人平躺在上面,飛快推往急救室,陳澤淵急切地交代情況,“醫生,她懷孕了,肚子痛,有情況就保大人,千萬要保大人。”

“知道了”,隨著醫生聲音的傳出,急救室的門迅速被關上,同時“手術中”三個字也亮了起來。

陳澤淵癱坐在地上,身上穿著的家居服已經被汗水浸溼,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,亮誰也想不到這個像乞丐一樣的人會是科研界的天之驕子,是京都陳家的繼承人。

陳澤淵還在心裡默默的祈禱,希望可以用自己十年的壽命換玉軟軟性命無憂,不知道過了多久,手術室的門開啟,玉軟軟被推了出來,陳澤淵急切地站起來拉住醫生,“醫生,她怎麼樣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