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別的時刻悄然而至,像是一場綿延了數年、滿是綺夢與柔情的漫長美夢臨近尾聲,每一秒的流逝都扯著玉軟軟的心尖,生疼生疼的。陳澤淵拉著她,一步一步,緩慢卻又堅定地走到宿舍樓下,那平日裡灑脫有力的腳步,此刻似也沾染上了不捨的拖沓。

他抬手,動作輕柔無比,像是觸碰世間最易碎的珍寶,捋捋她額前被微風拂亂的碎髮,指腹帶著溫熱的溫度,緩緩輕觸她額頭,停留片刻,目光溫柔得能溺出水來,又鄭重得仿若要將滿心期許、滿腔愛意一股腦兒都傾注進這一眼裡:“軟軟,最後一學期了,這是關鍵一程,要是寫論文累到兩眼昏花、思路打結,或是答辯壓力大得喘不過氣、受了委屈,別一個人扛著,隨時找我,我隨叫隨到,記住,我一直都在你身後。”

玉軟軟眼眶瞬間泛紅,溫熱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裡直打轉,蓄滿的淚將眼眸浸得水汪汪的,睫毛被打溼,一眨,便簌簌落下幾滴。

她使勁點頭,像是要藉此把心底的難過、不捨和對未來的期許都一併抖落出來,下巴都因用力過猛微微顫抖,喉嚨裡像是哽著千言萬語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。下一秒,像是被一股無形卻洶湧的力量拉扯著,她整個人撲進陳澤淵懷裡緊緊相擁,雙臂用盡全力緊緊環住他腰身,那力道彷彿要將自己纖細的身軀就此嵌入他堅實溫暖的身體裡,貪戀這最後一刻的溫暖,試圖汲取足夠的力量,去抵禦往後沒有他貼身陪伴的漫長時光。

陳澤淵轉身離開的剎那,玉軟軟只覺心臟猛地一縮,一股難以言說的空落感如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,心裡空落落的,像有隻冰冷、無形的手,趁她毫無防備,猝不及防地狠狠掏走了她滿心的踏實感,徒留一個巨大、黑漆漆的空洞在胸腔之中,呼呼往裡灌著冷風,凍得她四肢百骸都微微發顫。

往昔那些他陪伴左右、遮風擋雨的畫面,不受控制地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悠起來。

大一入學時,青澀懵懂的她懷揣著對大學生活的憧憬與不安,在人群中茫然無措,是他,迎著輕柔的微風接她,眉眼含笑,仿若攜來滿身暖陽,驅散她初入陌生環境的惶恐;準備各類考試時,堆積如山的資料、密密麻麻的知識點壓得她幾近崩潰,是他全程陪讀,耐心梳理重難點,事無鉅細,小到一支筆沒水、一張草稿紙不夠用,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並解決;大三實習遇挫,被上司苛責、方案屢次被否的她滿心委屈,是他守在身旁,輕言細語地耐心開導、一針見血地給出建議,用溫暖懷抱兜住她的眼淚與不甘……

每一幀回憶都清晰得刺目,仿若一把把銳利小刀,輕划著她的心,眼眶瞬間泛起酸澀,她用力咬著下唇,唇瓣都因過度用力泛起青白之色,尖銳的疼痛傳來,才勉強憋住那股想哭的衝動。

玉軟軟滿心都是不捨,那種黏膩濃稠、絲絲縷縷纏住心房的不捨,讓她呼吸都有些滯重。

往後清晨,鬧鈴再刺耳,都不會有他帶著還冒著騰騰熱氣、滿是愛意的早餐準時出現,不會再有他眉眼含笑,督促她多吃點、別餓著的寵溺話語;挑燈夜戰時,睏意再洶湧、難題再棘手,也沒了他悄無聲息遞來的熱咖啡,沒了他坐在身旁,手指輕點書本,沉穩講解題思路的安心陪伴;壓力爆棚,滿心委屈、焦慮時,更沒了他那溫暖寬闊、能隔絕一切紛擾的懷抱可供依偎。

往昔的習以為常,剎那間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,仿若一座建好的城堡瞬間崩塌,只剩殘垣斷壁,淒涼之感席捲全身。可即便如此,心底又有個小小的聲音在頑強打氣,仿若微弱卻堅韌的火苗,在寒風中搖搖欲墜,卻始終不滅,唸叨著不能拖他後腿,要像他期許的那般完美收官這大學最後一程,才不枉費這數年深情相伴。

:()清冷教授化身總裁獨寵嬌氣小哭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