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烈侯並非有意觸怒蕭太傅,否則也不會應允一同外出狩獵。

見蕭銘面色陰沉、沉默不語,魏瑾輕嘆一聲,說道:“眾人皆曉太傅對令孫寵溺至極,為其擇選妻主時,定會挑那合他心意之人。”

魏瑾朝著正專注尋覓佛珠的蕭慕寧輕輕抬手,“只是,蕭小郎君顯然對我無意。”

蕭銘的目光也隨之落在蕭慕寧身上,他恰又尋得一顆佛珠,面龐上瞬間綻放出純粹的欣喜之色,彷彿周遭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。

她又怎會不知自家孫子對昭烈侯無意,可她……

這邊,齊渝彎弓搭箭,利箭離弦,精準地射中了一隻雜毛野兔。

謝橋在一旁看到這一幕,正欲開口提醒她回去,便聽到齊渝說道:“莫掃興啊,說好今日定要玩到盡興。”

話語剛落,頭頂上方傳來鳥兒振翅翱翔的聲響,齊渝眼神瞬間銳利如鷹,毫不猶豫地從箭筒中抽出箭矢,拉弓,瞄準,隨後箭矢如閃電般射出,整個動作一氣呵成。

幾乎是同一瞬間,空中的鳥兒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鳴,仿若被剪斷了翅膀,直直地墜落向地面。

謝橋目睹齊渝這一連串流暢自如、瀟灑不羈的動作,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豔羨。

片刻後,輕聲問道:“我若前往鳳羽衛訓練半年,能否如你這般,談笑間便能射中獵物?”

齊渝聞得此言,眉頭微皺,搖了搖頭。

一本正經地回應,“莫要妄圖一步登天。我乃萬里挑一的練武奇才,爾等凡夫俗子自是望塵莫及。莫說半年,便是訓練五年能達我這水準,亦是寥寥無幾……”

齊渝說完夾緊馬腹,疾馳而去,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。

謝橋聽著她這般狂妄之語,凝視著她灑脫的背影,嘴角悄然泛起一抹笑意。

直至日落西山,天邊被染成一片絢爛的火海,二人才悠悠然踏上歸程。

“方才為何阻攔我獵那頭花鹿?”齊渝側目瞥向謝橋,不悅問道。

謝橋看了眼所獲獵物,除了兔子、山雞與飛鳥之外,尚有兩隻大雁,今日狩獵收穫頗豐。

“我箭術如何,你尚且明瞭,我母親又豈會不知?

能射中兔子已屬運氣極佳,帶這些回去,母親尚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
若真攜一頭花鹿回去,她定會將我痛打一頓,斥責我弄虛作假。”

齊渝聽了,嘴角微微上揚,笑著提議,“不若你隨我入鳳羽衛,往後在我麾下,我定好好磨礪你一番,不敢說將你塑造成驍勇善戰的武將,但至少不會讓你辱沒了謝將軍的威名。”

謝橋聽聞,白了她一眼,微微嘟起嘴唇,帶著幾分嗔怪說道:“此前你可不是這般對我說的。

你曾言,家中上有嫡姐,咱們只需安安靜靜地做個無用之人即可,如此方能避免引起親人的猜忌,亦免傷了姐妹之間的情誼。

怎的如今你才入鳳羽衛短短時日,就把當初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,連初心都忘得一乾二淨了……”

齊渝嘴角那原本的笑意,隨著謝橋的話語漸漸消散,只因這話語乃是原身曾經對謝橋所說。

彼時,她才剛剛立府不到半載,而前女帝尚未駕崩,她與皇姐齊洛正是姐妹感情深厚之時。

只是原身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言論?

“誒,晚上晚宴你來嗎?我把這山雞給烤了。”

謝橋話語輕快,仿若一陣突如其來的疾風,猛地吹散了齊渝原本紛擾的思緒,令她甚至來不及深入思忖。

齊渝的目光緩緩移向那隻山雞,砸吧砸吧嘴後,帶著些許惋惜的語氣說道:“我晚上尚有巡視的任務在身,怕是去不了了。”

“那我烤好,給你送去便是……”

待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