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渝眼前頓時一片漆黑,下意識地輕輕眨了眨眼睛,這才察覺到雙眼早已乾澀酸脹。

但她反應極快,瞬間出手,精準而有力地鉗制住蕭慕寧的手腕,將他的手強行拉開。

蕭慕寧見齊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,又將目光投向窗外,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捂她的眼睛。

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與憤懣,“你不許看!。”

齊渝頭也不回,手上發力,聲音低沉而嚴肅。

“別胡鬧,這是敵國派來的探子,我此番守在這裡,就是為了引出他的同夥。你萬不可打擾我。”

蕭慕寧快速瞥了一眼那一絲不掛的男子,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,他又氣又急地瞪著齊渝,可齊渝仍舊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。

僵持片刻後,蕭慕寧氣惱地說道:“若我幫你找出他的同夥,你是不是就不看了?”

齊渝隨口應道:“當然,何止是不看,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。”

蕭慕寧聽聞此言,狠狠瞪了齊渝好一陣,才氣鼓鼓地在齊渝對面重重坐下,旋即扭頭,將目光投向車窗外。

“他的同夥,莫不是和他長相酷似?”

齊渝聽到這般詢問,不禁輕笑一聲,“若真有這麼簡單,何需我親自出馬緊盯不放?但凡有絲毫異樣的人,都絕不能輕易放過。”

蕭慕寧聽後,沒再言語,反倒一本正經地在熙攘人群中仔細搜尋起異常之人。

過了許久,齊渝發覺對面的人安靜得有些反常,便快速掃了一眼,只見蕭慕寧坐得筆直,神情專注認真。

剎那間,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。

起初,蕭慕寧還能全神貫注,可時間一長,便覺得無聊透頂。

加之心儀之人近在咫尺,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時不時朝齊渝飄去。

大半個時辰後,蕭慕寧忽然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,“那個人,剛剛不是才來過嗎?怎麼這會兒換了身衣裳又現身了?”

齊渝聞言,神色瞬間凝重,立刻問道:“哪一個?”

蕭慕寧抬手,輕輕一指,“就是身著灰色雙襟立領長袍的那位。之前她穿的可是深綠色外袍,腰間還掛著一串鈴鐺。”

齊渝定睛凝視那個灰袍女子,卻毫無印象。

旋即迅速將目光移向懸掛於高杆的男子,只見他鼻翼微微一張一合,而後腦袋微不可察地轉動了一下。

齊渝猛地站起身,低聲喚道:“玄英。”

“主子。”

見那灰袍女子欲擠出人群,齊渝果斷下令:“悄悄跟上她。”

“是。”

玄英話音剛落,身影便從後窗一閃而下。

蕭慕寧見狀,趕忙邀功,“我幫你揪出了同夥,這下你該聽我的話了吧?”

齊渝斜斜地瞥了他一眼,目光又迅速轉回窗外,冷哼道:“是不是同夥,還得看她回的究竟是不是翰淵伯府。”

蕭慕寧聽了,秀眉輕蹙,滿臉疑惑,“那人是靖王的人,為何會往翰淵伯府去?莫非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麼?你怎麼知道她是靖王的人?”

齊渝沉聲打斷他的話,目光如炬,緊緊盯著蕭慕寧。

蕭慕寧不以為然地笑著說道:“今年春獵時,靖王帶著的小侍就是她,我曾見過一面。”

齊渝眉頭擰成了個“川”字,面色冷峻,語氣愈發嚴肅,“都過去半年之久了,你竟還能記住僅一面之緣的人?”

蕭慕寧點了點頭,頗為自得地說道:“但凡我見過的人,再見面時我都能認得出來。比如——祈福寺的住持。”

齊渝緊緊盯著蕭慕寧,沉默不語,目光中帶著探究與思索。

蕭慕寧臉上那得意的神情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