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炔話音未落,便察覺到靖王正靜靜地凝視著自己,那眼眸中藏著的神色,讓她難以捉摸。

“逸親王?”靖王低聲反問,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。

“正是,主子。雖說眼下我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斷定她就是那黑衣人,但我仔細觀察過她的眉眼,確實有幾分相像……”

靖王聽完,嘴角浮起一抹冷笑,“張炔,上次你負傷歸來,不是說沒看清那人的面目,而且對方刀法霸道奇特,你根本不是對手嗎?”

張炔連忙應道:“是的,主子。那天夜裡下著大雨,那人又蒙著面紗。我只能憑藉眉眼和身形來辨認,逸親王的確與那人有幾分相似……”

“張炔!”靖王厲聲呵斥,打斷了她的話。

靖王齊淨臉色鐵青,死死地盯著張炔,眼中滿是怒火。

冷冷地說道:“逸親王自幼在宮中長大,和當朝女帝是一父同胞。她從小性格懦弱,在宮中沒少受人白眼和欺辱。直到進了鳳羽衛大營,性格才有所改變。

張炔,就算她是練武的奇才,不眠不休練上一年,能會是你的對手嗎?”

張炔心裡一緊,她確實聽聞過逸親王在盛京的種種傳言。

照這麼看來,逸親王確實不太可能是那晚的黑衣人,可眉眼和神態又確實像。

張炔咬咬牙,還想再勸,靖王卻低聲問道:“你當真想為你母親,為張氏一族洗清罪名嗎?”

張炔眼眸一暗,毫不猶豫地回答:“當然。我此生最大的心願,就是為張氏一族洗去那莫須有的罪名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麼要害我?”靖王直直地盯著張炔,目光彷彿要穿透她的靈魂。

張炔聞言,立刻雙膝跪地,急切說道:“主子,我對您忠心耿耿,絕無異心,更不可能害您……”

“哼,絕無異心?

張炔,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替誰遮掩?

那晚攔路的人你當真不清楚是誰?

這世上武藝能在你之上的能有幾個?到底是你不敵,還是你有意放水?

你要是還惦記著凌煙閣,當初又何必手刃你師父來表忠心?”

張炔聽到“凌煙閣”三個字,瞳孔猛地一縮,臉上閃過一絲心虛,隨後重重地磕了個頭。

“主子,當時我確實懷疑那晚的刺殺是凌煙閣所為,但我沒有確鑿的證據,就隱瞞了下來。今日見到逸親王,她眉眼間的相似讓我……”

靖王似乎不想再聽她所言,沉聲打斷道:“張炔,逸親王背後是女帝。你有沒有想過,要是那晚的黑衣人真是她,我還能有今日的大婚?”

張炔像是被說服了,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變得癱軟無力。

靖王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的張炔,片刻後,輕嘆一聲,伸手將她扶起。

臉上帶著關切之色繼續說道:“本王知道你因為接連任務失敗,心裡著急。但是,有些事還是得動腦子想想。”

見張炔面露愧色,齊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說道:“回去吧,這段時間好好休息。今天本王大婚,亦不能冷落了側王君。”

靖王望著張炔離去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。

這個張炔,不能再留了 。

同一時間,錦彩院內一片靜謐,只有潺潺的水流聲。

小侍正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側王君葉昭沐浴,溫熱的水汽氤氳在四周,使得葉昭的臉頰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,恰似池中嬌豔欲滴的花瓣,更添幾分楚楚動人之態。

“郎君……”

小侍一邊動作,一邊輕聲說道,聲音裡帶著隱隱的擔憂。

“奴才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。瞧著今日管家那副貪婪模樣,不像是輕易會善罷甘休的人。萬一她們發現嫁妝有假,恐怕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