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知到有一點神識掠過,還不止一道,好在這些人的修為境界比他們三者低,對方感知不到他們,看樣子應該是同他們一道被捎帶過來的“幸運兒”。

若只他一人還好,如今這邊還有兩個魔族,兩方碰上可不太妙。

“護法大人,你們在此處不要亂走,我先上前去打探一番。”

林倦不甚走心的拱了下手,留下這句話,還未等昊焱有何回應,直接消失在他眼前,引得要開口,最終卻未能開口的昊焱又是一陣氣悶。

他是如何想林倦不大關心,他行了十多里才看到展開神識的幾人,想了想,他恢復了原貌,正要與他們打個照面,突然聽到一兩聲熟悉的異響,生生止住了腳步。

若是他沒聽錯,這幾聲響的確與昨夜聽到的如出一轍,類似嬰兒的啼哭,實際應該是一種鳥鳴,只是它們常只在夜間鳴叫,此刻的聲音又從何而來?

林倦隱藏自己的行蹤,為防止人群中有比自己境界高的人存在,並未開啟神識,繼續用師尊給的法寶掩住聲息,慢慢靠近那一夥人。

此起彼伏的聲響還是未停歇,卻見某一人操控著幾縷金絲,旁邊幾人皆笑看著他,圍在一處做什麼。

在一聲聲調笑中,金絲倏的收緊,一聲又一聲近乎淒厲的慘叫哀鳴不絕於耳,穿透鼓膜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
可那群人卻像是尋到了什麼樂趣,邊操控著金絲邊鬨笑,林倦細聽了一會兒,原是因昨日總尋不到出路,走不出這密林,又被這鳥叫聲叫得心煩,於是刻意設了陷阱逮來洩憤。

可他看得分明,這類鳥只以漿果為食,根本不是食人那一類;再者即便是食人鳥,碰見直接殺了就是,何以要虐待至此?

“叫啊!再叫啊!一次叫喚個夠!”

操控著金絲的人面上泛著紅光,一張臉彷彿一張揉皺的紙,興奮中透著扭曲的光。

林倦目色一沉,指尖凝出劍意,向圍笑得幾人直劈而去。凌厲的劍意直颳著他們的手臂過去,其中最重的一道直接削斷了那位手掌金絲之人的雙臂。

淒厲的慘叫瞬間從鳥喉中轉移到一群人的口中,鳥雀們一時得了自由,即使最是傷重的,也激發出了頑強的求生意志,竭力掙扎著飛走。

期間有人察覺,慌忙拿出劍向其劈砍,林倦再一阻止,鳥群們拼命向林中隱去。

可留下的幾人反倒慌了神,其中一人叫喚道:“魔氣!是魔氣,有魔族在周圍,快警戒!”

“難道又是那魔族?”

“魔族殘忍,功法詭異,必然是……”

幾人圍在一處,紛紛拿出武器,一致對外。

林倦剛想露面質問,因這幾句話停住腳步,尚未來得及搞清楚自己凝出的劍意如何沾上了魔氣,就被後面幾句話噁心到了。

論殘忍,幾個外入者,只因厭煩幾聲鳥啼就大肆虐生之舉,到底是誰更殘忍?

林倦甚至都能腦補出,幾人出去會如何吹噓自己,左不過是斬了怪林中食人作亂的妖邪,還得世間清靜。

想了一會兒,他不打算再與之有何交集,反手設下一個迷幻陣,引得幾個神經緊繃之人陷入其中。

觀他們的模樣,這種事情似乎沒少做,至於能不能走出來,就看他們平日作孽深不深,是否經得住考驗了。

林倦折返回去時,昊焱和魔獸還巴巴等在原地,他看了二者一眼,又想起方才幾人的所為,想到對面兩魔很有可能有過類似的行為,不禁有些遷怒。

再次到了昨夜那詭異的巨樹下,樹下的羽翅爪尖已經不見蹤影,若非是昨夜他親眼所見,許會以為這只是自己的臆想。

再仔細逡巡一圈,昨夜那些痕跡竟全然消失。

“究竟是什麼東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