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師兄,也就是聞斂,聞聲欲言又止,直到入了戒律堂內,才長嘆一聲,將當日情形長話短說予他聽。

林倦聽完,沉默許久,末了扯了扯嘴角,淺聲道:也就是說,是江聿親口所言?”

聞斂不語,林倦慨嘆一聲,徑自入了戒律堂罰閣內。

一入罰閣,閣內玄鐵鏈聞風而動,窸窸窣窣依次從四面襲來,依次銬上他的手腕腳腕及腰腹。

林倦未有任何反抗,順從的由著那幾分冰涼冷硬纏上自己的身軀,旋即越說越緊,最後被懸吊於半空。

鞭聲襲來之時,林倦咬住牙未出聲,反倒有閒心思考這事的來去。

一切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。

往日他與江聿即使再不和,那也只是口舌之爭,浮於表面。

可那日之事,許多人都看在眼中,加之當事人,也是“受害者”的江聿親口應證,那麼性質就完全變了。

疑似“殘害同門師弟”一事終於落實,林倦反倒鬆了一口氣,至少他的任務有了著落,他與江聿的關係,無論是在他們之間,亦或是眾人面前,也終於算是完全敵對。

最後一鞭揮下來時,林倦整個人已如水中撈出一般。

眼睫上有一顆汗水不小心匯入眼眶,眼球驟然變得又痛又澀。按理而言已經習慣到麻木,可是那一分痛還是猶如冰稜入水,激起一點失落的水花——

唯這一次,我是真的沒想害你啊……

刑罰結束時,玄鐵鏈應聲回收,林倦未作防備,順勢摔落,可是預想中最後的痛卻未到來。

林倦咳出一點血,睜開因痛澀而下意識閉上的眼睛,視線中是那抹熟悉的銀光,身下的觸感已給了他答案——玄靈。

幾乎是玄鐵銬才鬆開時,玄靈即從他丹田內化出身形,而後穩穩當當接住他。

罰閣的大門開啟時,林倦嘴角還揚著一點笑意,口中呢喃,勉力伸出手指,在玄靈劍身上點了點,而後任由自己的意識跌入黑暗。

再次醒來時,還是冰冷的監牢,林倦下意識一攥,玄靈在他手中,滿滿當當的觸感,心境一下子充實平和起來。

林倦忍痛撐起身,環顧一圈,還真是一覽無餘,只餘四壁——正是戒律堂思過閣。

靠上其中一壁,對面的牆上倏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字樣。

玄天宗的宗門法規整整齊齊羅列出來,並不顯得突兀。

儘管已經倒背如流,林倦還是沉下心,一條一條認認真真研讀起來。

比起應對閣外的那些紛擾,待在這裡反倒鬆快安定,內心難得平靜無波。

只可惜這份平靜也未延續多久。

思過閣門開啟時,林倦正將宗規完整重讀到第三十一遍,聞聲抬頭,再次對上江聿那張俊俏異常,卻時時帶著幽怨哭喪的臉。

比起那一日幾乎要死去一般的蒼白,現在的他,身體上倒是康健了不少,除了精神狀態稍稍差了些。

林倦訝然之餘,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作為反派存在,是否是造成這一切的由頭。

可也只是稍微反思了一下。下一瞬,心內想的則是極為欠打的——抱歉了,人還健在,我還是得在你面前晃悠許久喲~

心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,江聿已來到他的面前,熟悉的悲嘆語氣在耳邊響起:“師兄!你怎麼……”

隨即慌忙從納戒中拿出許多療傷聖藥,慌不擇路著跪坐到他跟前,正想將某機緣下得來珍稀靈丹喂予他時,林倦冷漠側開臉。

江聿的手滯在半空,開口時,語氣有幾分慌亂無措:“師兄,你身上傷重,必須得療傷……”

林倦聞言,並未如平日那般冷嘲熱諷,只是公事公辦道:“入罰閣內受的傷,一律不許接受外物治療,只能待其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