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界事務繁瑣,待梟冉批覆完最後一摞,昊焱早已不知行蹤。

梟冉見林倦還愣愣坐在原地,一張文書在他手中,已被蹂躪得看不出原本的面目。

她嘆了口氣,慢慢將它從他手中抽出來,對上林倦失魂落魄的模樣,也不知該如何安慰,只能乾巴巴道:“別想了,這些事情,不過尋常,看多了也便習慣了。”

“只、是、尋、常?”林倦目光閃了閃,來回咀嚼著這幾個個字,不抱什麼希望道,“你處理魔界事務時,經常遇到這類‘尋常’之事嗎?”

“也不是經常。”梟冉仔細想了想,看林倦眼中似乎燃起一點希望,再接再勵道,“他們呈上來的時候,時常會丟失一些,也不是什麼要事,積蓄到月底統一處理一次,不算經常。”

林倦:……

他只覺得自己的希望之光“啪”一下熄滅了。

如此渾渾噩噩幾日,這天日間,一個陌生面孔突然來到桑雲塢,找到了有些自閉的林倦,說魔尊尋他有事,約他在玄冥宮大殿見一面。

林倦可有可無應下。

到了夜晚,林倦應邀前去,大殿內好像在開什麼慶功宴,載歌載舞,熱鬧非凡。

林倦此刻並無甚心情,瞥了眼尊位上的夙淵,心不在焉找了個座位徑自坐下。

馬上便有貌美侍魔上來為他斟酒,他也無心細品,端起滿滿一盅便灌了下去,接著自斟自飲,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場面突然一片寂靜,所有的目光直勾勾向他看來。

難不成是在說他壞話?

林倦撂開杯子,疑惑的與主座上夙淵對上視線。

夙淵衝戲謔一笑,一個也不知是被他授意,還是想刻意想為難他的魔修,藉著醉酒大聲對他嚷嚷道:“聽聞林仙君是因為對自己的師尊愛而不得終入魔,還意圖……呵呵,這才被逐出宗門,可林仙君這副悠然自在的模樣,可不像是有多愛自己師尊的樣子啊。”

“就是!要換成咱們,若是真愛,搶也要將他搶過來,怎就一點動靜也無?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……”

“他必然是正道派來的臥底,忍辱負重,潛伏於此,意圖對我界不利!”

……

周圍皆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聲,林倦恍忽覺得自己置身於人界菜市口,多日的積累的情緒如今終於有了個宣洩的地方。

喝了酒產生的醉意頃刻間被化了個乾淨,林倦眼神一暗,一手搭上劍鞘,此刻只覺前所未有的清醒。辱及師尊的每一個魔修,加上尊位上那個默許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,誰也逃不掉。

“住口!”

一片混亂中,這一語擲地有聲,場面頓時安靜下來。

那聲音來自首座的右側,林倦奇異抬頭,只聽那制止這一切的人不屑道:“爾等何時也學了那群道貌岸然之徒的做派?有證據便直接擺出證據,七嘴八舌隨意編排,你們不適合待在玄冥宮,凡界的菜市口許更適合你們!”

林倦奇異的看著說出這些話的人,竟是平日與自己最不對付的昊焱,不由感慨真是世事無常。

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,林倦簡略估算一通,覺得僅他一人的“仗義執言”,似乎抵消不了那麼多人七嘴八舌的議論。

折算到最後,林倦決定除了梟冉和反常的昊焱外,在場的每個至少魔至少得吃他一記,方不負他們這種敢在當事人面前嚼舌根的勇氣。

說幹就幹,林倦霍然起身,玄靈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,從劍柄至劍尖都散發著晶瑩剔透的瑩瑩光輝。

群魔只見那議論中心白衣美人翩然而至,屏息凝神時,除了坐於主座左右兩側的梟冉和昊焱,全都兜臉被他的劍抽了幾個耳光。

林倦不知具體效果如何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