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懷山猛地抬頭,目光警覺地盯向陰影處,聲音沙啞而低沉:“是誰?!”

黑暗中,一道黑影緩緩現身,面容隱沒在斗篷下,眼神卻鋒利如刀。他緩步上前,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。

緊接著,幾名黑衣人如幽靈般浮現,手法嫻熟地掏出工具,悄無聲息地撬動著生滿鐵鏽的鎖頭。

“你們是誰?”杜懷山死死盯著他們,渾身緊繃,目光中帶著警惕和戒備。

那名領頭的黑衣人並未貿然靠近,聲音低沉而冷靜:“杜太醫,不必緊張,我們是三皇子殿下的人。今日奉命前來救您。”

話音未落,伴隨著“咔噠”一聲輕響,牢門的鎖被悄然開啟。黑衣人迅速上前,俯身開始解開杜懷山手腳上的鐵鏈,動作乾脆利落。

杜懷山仍是滿臉疑惑和不安,聲音低沉:“三皇子?沈凌風?他為何要救我?”

領頭黑衣人低聲道:“殿下一直在調查玄藥,他知道您被關押多年,如今臨溪縣有毒素正在傳播,希望您能助一臂之力。”

杜懷山神情震動,眉頭緊鎖,他低聲呢喃:“臨溪縣的毒素已經很嚴重嗎?”

黑衣人加快了手中的動作,低聲催促道:“杜太醫,眼下不是多言的時候,玄藥谷危機四伏,必須立刻離開。”

杜懷山遲疑了片刻,最終點了點頭:“好!”

黑衣人輕聲示意,幾人迅速圍護著杜懷山,悄然消失在黑暗中。得益於早已潛伏的暗線,玄藥谷的各個路徑已被摸透,他們避開了所有暗哨與機關,宛如在自己領地般穿行。

夜風呼嘯,林間的枯枝在腳下斷裂。幾人疾行如風,不多時便悄然穿越了玄藥谷外圍,踏上了通往臨溪縣的隱秘小路。

一路上,杜懷山警覺地打量著四周,忍不住低聲問道:“玄藥谷的防守如此森嚴,你們是如何潛入的?”

領頭黑衣人淡然道:“殿下早已安排暗線潛伏在玄藥谷多日,路線與守衛分佈一清二楚。只不過今日形勢緊迫,才不得不提前行動。”

杜懷山微微頷首,神色複雜:“沈凌風……他果然不簡單。”

天色微亮,他們終於抵達客棧。院門緊閉,寒風靜立門前,見到黑衣人安全歸來,眉頭微松,連忙上前。

“杜太醫,人已救回。”黑衣人恭敬稟報。

寒風看了一眼神色疲憊卻堅定的杜懷山,點頭示意,低聲道:“殿下正在等您,請隨我來。”

杜懷山步履蹣跚地踏入客棧,身形瘦骨嶙峋,衣衫破舊,面容蒼白憔悴,彷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。他的手腕和腳踝上依舊帶著被鐵鏈磨出的血痕,面板乾裂,目光黯淡無光,像是多年囚禁和折磨下剩下的一副空殼。

沈凌風正坐在輪椅上,目光如炬,安靜地等待著。林初瑤正埋頭整理藥材,神色專注。

當杜懷山的目光無意間落在林初瑤身上時,整個人猛然一震,彷彿雷霆貫耳,怔在原地。那張臉,雖然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已有差別,但眉眼間的神態和那抹倔強,卻如利刃般劃開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柔軟。

那道淡淡的疤痕……

杜懷山的心跳驟然加快,呼吸急促,指尖微微顫抖。那是婉兒——他失散多年的女兒!

但他卻無法上前,心底的悔恨和痛苦讓他如墜冰窟。他的喉嚨哽住,千言萬語堵在胸口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
林初瑤察覺到他的視線,微微抬頭。見是杜懷山,她神情緩和了幾分,語氣帶著一絲久違的感激:“杜先生……”

她自然記得這個曾在玄藥谷暗牢中教她醫術的男人。是他教她如何煉藥,如何施針,讓她在地獄般的玄藥谷中苟活下來。那段被毒藥和鞭打折磨的歲月裡,杜懷山是她唯一的慰藉。

沈凌風坐在輪椅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