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咒身,其實本質上與陣寶的相同,二者皆是由靈陣、玄陣孕育而成,不同的是,前者更似傀儡,後者更接近法寶,咒身完全繼承陣法特性,所以也有【活法陣】之稱。

既是傀儡,就需要操控,歷經多年的完善,咒身操控由佈陣者的神識、傀儡自身的本能和陣法靈性構成,這樣做減少了佈陣者的負擔,可以讓一名陣師同時操控多個咒身。

不過這樣做會導致陣師自身神識分散,時間一長甚至還會出現心力衰竭、靈智減退等症狀,在佈陣時還會受到些許干擾,故而咒身只是被陣師當作一種應急手段。

要破咒身,方法有三。

一、破解或是毀掉咒身上代表陣法的符印,陣法崩潰,咒身自然重新變回一具死屍。

二、斬殺佈陣者,附著在咒身之上的神識逐漸消散,靈性與本能失衡,最終咒身自毀。

三、製造一個能夠隔絕神識、陣法力量傳輸的空間,此二者一旦削弱,本能將作為主導重新掌控身軀,但由於其身已死,身軀活性被異常能量透支殆盡,很快就會腐朽,化作飛灰。

如今看來前兩種方法皆不可取,第三種方法倒是可行,現階段的乾坤寶衣無法隔絕玄陣靈機與神唸的窺探,但虹霓天網可以。

儘管在廩倉君令中的虹霓天網只是玄陣子陣,但靈楚咒身之上的符印也不是完整玄陣,加之虹霓天網有著洞天世界之力的加持,故而此法可行。

那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靈胥把虹霓天網的全部控制權重新奪回。

他將乾坤寶衣從身上完全揭下,頓時煞氣沖天,虹霓天網顫動不止,就連那塊毒瘡暗沼也好似受到驚嚇,拼命收縮。

“原來我身上這些東西這般駭人,時間一久連我都要忘記,當年是何等的痛苦,不過到了今日已經習慣了”。似是自語,又似感慨,白西陸緩步向前。

一步踏出,血痕透顯,密佈全身,再一步鮮血流淌,全然是個血葫蘆的模樣,似乎身形樣貌也發生了變化,但是已經看不清了,入眼之事物,只有那流淌不盡的鮮血。

鮮血模糊了雙眼,但這樣反而讓他看清了一些東西,在他的視線當中,靈胥的身上無數毛髮生長,顏色各異,相互糾纏虯結,但仍然呈現靈胥本身的樣貌。

不斷膨脹的長毛版靈胥,很快就遍體生灰,有些部分灰敗凹陷,變得黏稠,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,但毛髮依舊在生長,不過整體輪廓已經開始崩壞,·最終向著不可知的方向扭曲,唯有那張面孔分外清晰,永墜無間痛苦之中,警示他人。

怪不得毛犢道人讓他進入九曲洞天,僅憑乾坤寶衣的傳說,不足以讓毛犢道人把寶押在他的身上,重點不在於寶衣,而在於他的身份,在於廩倉君一脈身上的血脈誓言。

血脈誓言是流行於上古時期,血脈為誓,天地見證,代代相傳。這種誓言在上古時期也不是誰都能輕易發起,至少也得有第四境實力才能夠承擔誓言之力。

同時立誓之時,還需七位見證人,五老為憑,二尊為證,一者託天圖,一者舉地錄,立誓之人先恭敬天地,再歃血立誓,誓言之力烙印於血脈,根植骨髓,銘刻魂魄。

誓言成,鮮血倒流回身,立誓者生生世世不得違背,子子孫孫血脈相傳,血脈誓言在上古被譽為忠誠的象徵,可真正敢立此誓言者寥寥無幾。

先不說血脈誓言,立誓條件極為苛刻,而且主死臣亡,就算有血脈稀薄或是駁雜者僥倖活了下來,也會被天地厭棄,這誓言對於後人來說就是一種恐怖的詛咒。

也因此,立誓者大多隨著他們承認的霸主一同死去,血脈親族逐漸斷絕,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。

然而,廩倉君立誓效忠之人乃是“帝”,一位捨棄名姓,只為天下蒼生之人,這誓言本不該成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