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,眾人圍著江玉玲,輕聲細語地勸慰她,試圖緩解她內心的焦慮。

而另一邊,醫院的樓梯間裡,氣氛卻截然不同。

王龍心急如焚,內心的煩躁幾乎要衝破胸膛。

他猛地一腳踢在牆上,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迴盪。

他轉過頭,看向坐在樓梯上的王有文。

王有文正撐著腦袋,眉頭緊鎖,滿臉不開心寫在了臉上。

王龍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焦躁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懇求:“爸,我求你了!”

“你就聽醫生的話,做個手術吧,這手術做了,病就能好,何必天天這麼忍著痛折磨自己?”

王有文擺了擺手,語氣固執得像一塊頑石:“我不動手術,那手術費貴得嚇人。”

王有文說著抬頭看向王龍:“現在既然知道了是什麼病症,等我回去找陳郎中抓幾貼藥,吃了應該就能好,咱沒必要花那冤枉錢。”

王龍聽到這話,氣得一手打在樓梯扶手上,聲音陡然提高:“你真是要氣死我!”

“你兒子我現在還缺你動手術的那點錢嗎?咱不差錢,就差你配合治療!”

王有文偏過頭去,似乎不想再聽兒子的勸說,他下意識地伸手想從口袋裡掏出煙來。

王龍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大聲質問道:“你到底治不治!”

王龍的百般勸說,依舊沒能讓王有文鬆口。

老人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,甚至已經打定主意,準備第二天就回家。

誰也沒想到,第二天早上,王有文的病情突然加重。

劇烈的疼痛讓他連下地都變得困難,整個人臉色慘白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。

王龍連忙扶著他再次趕往醫院,掛號、繳費、辦理住院手續……一系列繁瑣的操作下來,王龍終於將父親的手術安排妥當。

與此同時,在老家,王勇軍一家時刻牽掛著王有文的狀況。

他們焦急地等待著王龍的電話,希望能聽到好訊息。

當得知手術時間已經安排妥當,並且動完手術還要住院三天才能回家時,大家心裡既鬆了一口氣,又有些隱隱的擔憂。

王龍的理髮店平日裡生意不錯,但此刻他卻無暇顧及。

為了兼顧理髮店的營業,他實在抽不出太多時間全程照顧父親,只得請了個護工來幫忙。

王勇軍聽說了這件事,忍不住感嘆:“看來這開店是真賺錢啊,都能請得起護工了。”

王有文還未從醫院回來,王先駿家裡的氣氛卻因王先鵬的歸來而熱鬧了幾分。

王先鵬這兩天正好休息,便專程回了趟家。

他回來當天,就將五百塊錢交到王先駿手裡,一臉誠懇地說道:“哥,我暫時只有這些錢。”

“之前那貨車三天兩頭出毛病,修車花了不少錢,這段時間才好不容易攢下這點,等我下個月,我再還你一千。”

王先駿手裡拿著錢,問道:“你自己留了有用的吧?”

“有的,我給自己留了用的錢,我在外面不要什麼花銷,這五百塊就是先還給你跟嫂子的。”

“那這五百我就先收下了,不過你在外面,該花的還是不能省,別太委屈自己。”王先駿笑了笑,將錢放進口袋裡。

王先鵬一個多月才回來一趟,一回來,就成了家裡的香餑餑。

王勇軍和陳桂英圍著他,問他跑貨運的情況,生怕他在外面吃了苦。

王曉燕跟去年那會兒一樣,只對二哥在新疆當兵的事感興趣。

她一聽到二哥講起茫茫的荒漠,腦海中瞬間就有了畫面:廣袤無垠的沙海,金黃的沙浪在風中翻滾,烈日高懸,將沙地烤得滾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