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迫受害者一遍遍回憶自己受傷害的過程是殘忍的,逼著她一點點翻動自己血紅的傷口,跟你說這一處多麼疼,那一處又是怎麼受傷的。

林映沒想到他會這麼說,倒是把她搞不會了。

“爸,我請半天假,讓小黑過來頂一下。”她摘下廚師帽和圍裙,“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吧。”

或許是看在那兩百塊的份上,或許看在他是她在海市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好人,又或許看在他對她而言算是老朋友。

“這件事雖然跟我沒關係,但是歸根結底,我們誰都逃脫不了關係。”

沈雋蹲在招待所門口抽菸,面前一堆菸頭,他的臉上早就已經鬍子拉碴了。

“你先回去,最好回你孃家去。”他把沈母趕走。

沈母忿忿不平道:“就是你太慣著了,哪個媳婦敢這麼給丈夫和公婆臉色看?小寶不就碰了她一下嗎?小寶都跟我說了事兒沒成,她還是金子做的?碰都碰不得。我看就是打少了。”

“回去!”沈雋太陽穴脹痛,他根本不敢想象這些話讓馮鋒聽到了會怎麼樣。

沈母被吼了之後氣得甩手就走,“懶得管你們幾個報應,老老小小都是報應!”

時機剛好,她一走馮鋒和林映就過來了。

“廠長。”沈雋迎上去,看見林映有些不自然,“你也來了。”

兩個人都不想理他,馮鋒冷淡地點了點頭,“帶路。”

“爸!”馮苗苗從屋裡跑出來的時候,林映險些沒有認出她,嘴唇蒼白乾裂,眼眶又腫又紅,整個人瘦了一圈。

她撲在馮鋒懷裡失聲痛哭,她以為自己哭幹了眼淚,只是見到父親時還是會難過。

馮鋒拍了拍她的背,安撫她的情緒。

“沒事的苗苗,爸爸來給你找公道,來接你回家,你媽也想你了。”

沈雋身體一僵,“找公道”這三個字太重,他知道馮鋒把他也算進去了,再說現在沈小寶傷人後逃逸,能接受馮鋒怒火的只有他了。

馮苗苗抬起頭,這時才看見林映,“怎麼她也來了!讓她走!”她許久沒有喝水,說話尖銳沙啞。

“既然要處理這件事,當事人都要在場。”馮鋒捏了捏她的手,示意她情緒不要激動。

林映聳了聳肩,她就說自己肯定不招人待見吧。

房間裡,他們各坐一方。

“我首先要問苗苗,你跟沈雋通訊件的時候,知道他正要跟林映同志訂親嗎?”

馮苗苗不說話,算是預設了。

“那我問沈雋,你跟林映同志談婚論嫁的時候,是否正在追求我的女兒?”

沈雋難堪地轉過身,沒有回答。

“你弟弟真的在新婚之夜試圖侵犯我的女兒嗎?那時候你在哪裡?”

他那時候在喝悶酒。

他不敢回答,低著頭。

馮鋒摘下自己的手錶,然後一拳打在沈雋的臉上,那一拳打出了骨頭的脆響。

“啊!爸!”

果然,馮苗苗撲到沈雋身上,替他擋住馮鋒的拳頭。

馮鋒早有預料,及時收住了手,最後落在馮苗苗頭頂的只是一聲嘆息。

“苗苗,我錯了,你原諒我好不好。”沈雋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,抱住馮苗苗的腰。

可他下意識地背對林映,他不想讓林映看到這一幕。

馮苗苗眼淚流個不停。

“苗苗,你願意跟爸一起走嗎?我申請了去邊疆,你和沈雋沒有領證,誰也阻止不了你。”

“如果你不願意,那我就一個人走。此後山高路遠,你自己的路自己一個人走。”

“你考慮好。”

林映驚訝地看著他們,沒想到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