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雋當天晚上就到了,不僅如此,他還帶了海市機械廠千金馮苗苗回來。

“回來結婚的。”他逢人便這麼說,絲毫不提沈小寶在派出所的事情。

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和馮苗苗之間的條件,沈小寶在裡面被自己嚇得只剩下一具骨架之後還是出來了。

馮苗苗藉著她父親的名義通了不少關係。

沈家這次插了雞毛裝上了鳳凰,沈父整日在村裡閒逛,不管別人搭不搭理他,他都逮著人說:“你怎麼知道我兒媳婦是廠長女兒。”

就連失蹤了許久的沈母也從孃家回來,厚著臉皮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,滿心歡喜地幫著沈雋準備婚事,她忽然發現了自己大兒子的優秀,想要補償,但是沈雋絲毫不買賬。

林映並不想關注他們家的訊息,她正指揮著仲青城給他做扭扭花小蛋糕。

仲青城這雙手扛得動沙包也做得了麵包,可是一拿起裱花袋,奶油總是跟喝醉了一樣,一次吐出來一灘。

他一個大男人急得汗水都出來了。

“我來吧。”林映不忍心道,當然她是不忍心看奶油和蛋糕胚反覆被折磨,她可愛的小蛋糕怎麼能遭此毒手。

她伸出手準備接過裱花袋,一個冰涼的東西套在她的手腕上,重重的。

是一塊女士手錶。

“喜歡嗎?這塊手錶一般,以後我再給你買好表。”他認為她值得最好的一切。

明明仲青城已經賺了不少錢,但他還是穿著不太合身的長衣長褲,有時候會有點侷促。

但他並不在乎,這些外在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比不上給林映買新手錶重要。

“很喜歡!”林映把裱花袋還給他,還以為他剛才是在演戲,就為了送她一塊手錶。

半晌,仲青城舉著裱花袋遲遲不肯下手,“我不是演的,是真的不會。”

最後這塊蛋糕兩人分食乾淨,不完美的裱花也變成了一種在肚子裡的完美。

——

蘇芹藏著手裡的庚帖紅紙,臉上結了一層冰,她怎麼也想不到沈家人這麼無恥,從她悄悄找的算命先生那裡買了仲青城和林映的良辰吉日,非要那一日結婚。

算命先生拿了錢還安慰她:“良辰吉日是獨一無二的,強求不得,他們這樣是沒有好結果的。”

不管結果好不好,她現在心情不太好。

那沈家就是故意噁心他們家,不知道是誰這麼壞,想這麼個餿主意。

林映聽說後一點都不生氣,“管天管地都管不住學人精,他們家都是這種人才,要是每一件事都生氣,非得把自己氣出個好歹。”

這句話沒說錯,無論是他們家的舊成員還是新成員,都是噁心人的一把好手。

馮苗苗坐在飯店裡,從早坐到晚,面前那一堆飯菜一口沒動,反倒扒拉得一桌都是油點子,這種浪費糧食的行為真令人生氣。

“你找我什麼事?”林映之前並沒有搭理她,而是做自己的工作,直到解下圍裙的時候才將她看在眼裡。

馮苗苗翹著二郎腿,用筷子繼續扒了扒盤子裡的菜,將辣油扒在桌子上,嘴裡嫌棄得嘖嘖嘆氣。

“這飯菜看著就難吃,白白浪費我的時間。”

她裝作無意識地撈起大衣的袖子,露出手錶,“這手錶還是阿雋哥哥送我的,雖然不貴,也就花了三個月的工資吧。”

“他送過你什麼嗎?”

林映覺得似曾相識,她也曾被這樣質問,對面是同一個人。

前一世她被問得啞口無言,只是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,這輩子不一樣了。

“他送過我什麼你不知道嗎?那一箱快遞沒送到你手裡?”她為了那箱快遞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,馮苗苗怎麼能不知道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