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混混氣急敗壞,立馬揮舞著刀子衝過來,竇臨不敢貿然上前,急得大喊:“沈硯!”

沈硯只是站在那裡,看著刀逐漸逼近。

刀刃刺穿衣服劃傷面板的感覺實在是太疼,沈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,相比日日的折磨,這種疼卻讓他覺得有一瞬間解脫的快感。

沈硯看了一眼沒入胸口的匕首,那裡往外冒血,然後看向了混混,混混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,這才意識到自己傷了人。

沈硯一隻手抓住了混混握刀的手腕,將他狠狠摔向旁邊的牆壁,一隻腳踩在他胸口上,俯瞰著他:“還要我滾嗎?”

“別!我們滾!我們滾!”

混混疼的齜牙咧嘴,兩個瘦的只有肋骨條的黃毛混混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實力,一時間怕的不行。

沈硯這時候一身的血,一雙眼睛又那麼陰冷,活像個閻王。

沈硯挪開腳,混混急忙捂著肚子爬起來倉皇逃竄。

竇臨一把拽過沈硯就要檢視沈硯胸口的傷勢。

疼痛讓沈硯酒醒了一些,他搖了搖頭,推開了竇臨,踉蹌的往一旁走去。

女孩兒還在瑟瑟發抖,看樣子還是個高中生。

沈硯說:“起來吧。”

看見沈硯過來,她怯怯的往後退,不知道哭成了什麼樣子,顫顫巍巍地說:“謝……謝謝。”

“趕緊回家。”

沈硯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。

那女孩兒這才意識到沈硯為了救她受傷了,儘管恐懼,她還是站了起來,叫住他:“叔叔,你受傷了,我送你去醫院……”

沈硯擺了擺手,沒回頭。

但沒走兩步,他整個人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。

——

很久都沒有不用吃藥好好睡一覺了,卻是因為失血過多。

沈硯醒來後躺在床上聽方從文唸叨,罵他沒心沒肺不負責任,在他快大喜的日子前差點把自己玩兒死。

沈硯聽了,只是笑了笑,沒多說什麼。

更難聽的話竇臨都已經說過了。

說他對不起宋清如拿命換他。

說他自作自受,說他混蛋不如。

他現在想想,覺得竇臨說的對,他就是愧對宋清如,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。

可他只是太想去見宋清如了,人總不能一直像個壞掉的零件的活著不是麼?

他笑了笑,低垂著眼,說:“對不起。”

這話一出,方從文一下子沉默了。

他其實,是想讓沈硯反駁他兩句的。

沈硯這個人,以前哪裡會說對不起?

現在……沈硯真的變得太多了,變得更好了,卻也不再像是他。

竇臨來了,敲了敲門,沒好氣的說:“見義勇為好青年,人小姑娘來看你了。”

剛說完,少女就出現了。

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襯衣,扎著高高的馬尾辮,揹著個雙肩包,手上捧著一束百合花。

方從文看著那束有便宜又俗氣的花,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。

只有沈硯,在看清少女面容的一瞬間,呼吸都凝滯了。

明明兩張毫不相干的臉,明明沈硯從沒有見過她,可心臟莫名的抽搐起來,絞痛著幾乎讓人窒息。

一看到她的眼睛,沈硯就覺得難過。

“清如。”他喃喃著,慢吞吞的伸手,似乎想觸碰她,卻又不敢,怕這是夢境。

小女孩怔了一下,似乎是被嚇到了,往後退了一步,錯愕的看向竇臨。

竇臨見此不由皺了皺眉,把花接了過來,急忙對少女說:“這個叔叔腦子有點不正常,花他收下了,你也快回去吧。”

少女點了點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