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從文不知道該說什麼,沈硯現在沉迷在宋清如一定會來的篤定中,幾乎有些瘋魔。

可是能到的賓客大抵都到了。

婚禮開始的時間也都已經過了。

眾人議論紛紛,他們只見沈硯站在紅毯的盡頭,拿著手捧花,卻不見新娘。

“怎麼回事?”

“新娘呢?”

“從婚禮開始到現在都沒見過啊……”

諸如此類的話。

方從文怕局面再亂下去,便決定先去安撫賓客,讓沈硯儘快說明情況,也不至於……

忽然,婚禮入口走進來了一個人。

他穿著一件很平常的羽絨服,面色蒼白,神色淡漠,懷裡小心翼翼的抱著個白色的陶瓷罐子。

方從文有些驚訝,他還以為竇臨不會來。

可竇臨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,他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頹敗,一身冷淡和精心裝扮的婚禮現場格格不入。

沈硯也看見了他,看著他走近,沒有在意他來晚了或者穿的衣服不合適,反而扯出一個笑,說:“找個地方坐吧,清如應該很快就會來了。”

竇臨看著沈硯這幅模樣,眼中泛起涼薄的笑意。

“她來不了了。”

沈硯頓了一下,看著竇臨,問:“什麼?”

“宋清如不會和你結婚了。”

沈硯覺得竇臨在嚇他,自顧自的搖頭,說:“不可能,清如愛我,你不明白他,她愛我,她的願望就是能有一場婚禮。”

他們不過是吵了一架,宋清如從來沒有離開這麼久,她說過她最不喜歡一個人,等她氣消了,就一定會回來。

竇臨看他這幅樣子,就剋制不住心裡的恨意:“沈硯,你失去她了。”

沈硯猛然看他,目光帶著警告:“竇臨,我警告你,今天不允許破壞我和清如地婚禮。”

竇臨冷笑一聲,看著沈硯的模樣,那樣和煦的人,頭一次說話跟猝了毒藥一般:“沈硯,還在做夢嗎?她不要你了,你這一輩子,都見不到她了。”

一瞬間,沈硯如遭雷擊。

她怎麼會不要他了呢?

他愣在原地,好久才緩過神,然後就衝到竇臨面前揪住他的衣襟,雙眸猩紅,惡狠狠地盯著他:“你剛剛說什麼?!”

竇臨冷嗤,任由他發瘋的鉗制著自己的衣領,忍著喉嚨裡千般的疼,終於說出了那句話:“她死了。”

一瞬間,沈硯的呼吸暫停,空氣彷彿凝滯住,耳邊只剩下雪山那頭吹來的風的聲音。

他聽見了什麼?

宋清如死了?

方從文也猛的怔在了原地。

沈硯搖了搖頭,不相信。

他鬆開了竇臨的衣襟,跌退了兩步,眼底湧起濃重的悲痛,無力的扶著周圍的支撐,嘴唇蠕動半晌,終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。

“竇臨,你怎麼也……學會騙人了?你以前,從來不會撒謊……”

竇臨看著他的樣子,心底的恨意轉而變成了疑惑和不解。

這樣一個男人,怎麼值得宋清如以命換命,用自己的生命,替他續命?

她本就應該好好的活著,活在這個世界上。

是他,就是這個人,偷走了她的命格和未來。

“該死的人,明明是你!”

竇臨突然爆發,一隻手抱著陶瓷罐子,另一隻手狠狠的揮向沈硯,沈硯根本躲避不及,直接被打的側過臉。

一時之間,婚禮現場混亂一片。

方從文最先反應過來,急忙安排工作人員把所以賓客帶走,一段影片一張照片都不能洩露出去。

方從文不允許任何有損如硯集團名聲的事情再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