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饒、哀嚎聲逐漸遠去,蕭攸瀾側目,看向了南雪音。

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,止不住地往下掉,她抬起手,遮著臉,指縫間漏出幾道紅痕。

蕭攸瀾再度蹙眉,剛才他懷疑了她的身份,沒有即刻將那二人趕出去,害她捱了這一下。是他的錯。

“孤看看?”

他緩緩開口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。

南雪音低首,帶著哭腔,“奴婢模樣狼狽,不敢汙了殿下的眼睛。”

實際上,是她剛才發現人皮面具被打破了,非常小的一塊地方,但也絕對不能被蕭攸瀾看見。

因此,她一直捂著臉沒放開。

她有些心虛,好在蕭攸瀾沒有強求,道:“那就回去收拾吧,待會兒孤讓人送藥膏給你。”

“好。多謝殿下。”

蕭攸瀾示意玲琅,“陪豆蔻回去。”

玲琅很少和太子說話,這會兒禁不住紅著耳朵,應了聲“哎”。

回到房中,南雪音把玲琅留在門外,“我愛漂亮,你別進來。”

說完,不等玲琅說什麼,便關上了房門。

確保房門落了鎖,南雪音在梳妝鏡前坐下,看著鏡中浸滿淚水的少女臉龐,扯了下嘴角,怪不得以往花憐鶯有事沒事就愛哭,眼淚是真的有用啊。

她坐了會兒,接著開始修補人皮面具。

晚些時候,飛鴻依照蕭攸瀾的意思送來了藥膏,特意強調,“豆蔻姑娘,這是宮中御醫特製的,有舒痕消腫的功效,去年殿下遇刺時傷了胳膊,全靠這藥膏,後來胳膊上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。”

南雪音欣然,“替我謝過殿下。”

飛鴻卻沒著急走,臉上笑容頗有深意,又從袖中拿出一隻紫檀刻花長盒,“還有這個,也是殿下說送給姑娘的。”

南雪音大概知道那是什麼了,開啟一看,果然,是一支玉釵,比起今日剛摔壞的那隻還要更精緻華美。

她的目光落在玉釵上,恰到好處地紅了臉頰,“殿下有心了。”

飛鴻笑道:“是呀!這可是咱們東宮獨一份呢!殿下還說,讓你休息幾天,等傷好了再見他,沒關係的。”

南雪音再度道謝。

飛鴻走後,玲琅發出讚歎:“殿下對你真好啊。”

南雪音對此不置可否,把木盒放下,淡然問起:“你見到含桃了嗎?”

玲琅奇怪,“怎麼忽然問這個?”

南雪音沒說話,她只是懷疑,今天林家父子上門,是含桃背地裡搞的鬼。

玲琅仔細地想了一下,並未隱瞞,“含桃最近和一個叫姜堰的侍從走得很近,我都懷疑他們倆搞上了。”

南雪音略微點頭。

待天色暗下,南雪音告訴玲琅她要睡了,等玲琅出去,她吹滅燭燈,揭下人皮面具,露出原本面容,又換上深色衣褲,翻出窗去。

在東宮待了這些時日,她將周邊都走過一遭,熟悉了一遍。

她身形本就輕盈利落,藉著夜色潛行,更是悄無聲息。

隔壁房中,含桃不在。

南雪音在東宮打了個轉,終於,在西邊人跡罕至的側殿旁,捕捉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。

是姜堰。

他喘著氣,不住叫著:“含桃,好含桃,哥哥疼你。”

又啞著嗓音,說:“叫一聲堰哥哥,命都給你。”

南雪音:……

她硬著頭皮,才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。

下一瞬,她聽到了含桃嬌柔的嗓音:“堰哥哥。”

南雪音滿臉無語,往那邊無聲無息地走了兩步。

草叢中,姜堰對著含桃又親又抱,猴急地要脫褲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