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雪音垂著眼睛,手藏在袖子裡,不動聲色地用指甲按住手心,又右手撐左手,巧勁扭折。

“我看看。”蕭攸瀾示意。

南雪音慢了半拍,抬起左手,手腕軟軟地垂著,掌心肌膚紅腫,還有幾處破了皮。都是她剛弄的。

蕭攸瀾蹙起眉。

“手怎麼這樣了?”

束遇手腳利索,已經放完糕點回來了,驚撥出聲。

南雪音小聲:“剛才擋車的時候傷著的。”

不過,她其實只是手心被撞得紅腫破皮,手腕並未折斷,但是她如今身為小宮女,必須加上這個細節。

束遇見著這傷勢,對她的那點兒懷疑早就被愧疚蓋過去了,“不好意思啊,當時我一個人,光顧著去救那個小孩,沒照顧到你們。”

南雪音垂了手,輕輕笑笑,“就這麼一點小傷,過去我傷得更重都有過,不礙事。”

蕭攸瀾多看了她一眼。

回到東宮,他吩咐束遇把糕點拿回去。

南雪音的傷口早在半路上癒合了,為了不被發現端倪,她道:“殿下,奴婢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勢。”

“慢著。”蕭攸瀾卻叫住了她。

南雪音有點兒不好的預感。

果然,他道:“過來。”

南雪音勻了口氣,走上前去。

進了殿內,蕭攸瀾又道:“坐。”

南雪音順從坐下了。

蕭攸瀾吩咐飛鴻去傳太醫,看她一眼,“傷成這樣,就想自己回去處理了?”

南雪音緩慢眨眼:“以前都是這樣的。”

因為她可以快速自我癒合,所以不管傷成什麼樣,都沒什麼要緊。

不需要大夫,也不需要藥膏,只是偶爾烏墜會問一句傷怎麼樣了?

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
這話聽在蕭攸瀾耳中,便是她過去常受父兄苛待,受了傷父兄也從不捨得花銀子給她請大夫。

他語氣和緩了很多,“如今不一樣。”

不多時,太醫到了,為南雪音接上脫臼的手腕。

南雪音皺起了眉頭,臉色慘白,但是全程一聲不吭。

太醫又放下了一罐藥膏,“傷口塗抹這個,不過幾日便好了,絕不會留下疤痕。”

飛鴻送了太醫出去。

南雪音手腕剛接好,不能隨便動彈,僅剩完好的手試著開啟罐子,沒成功。

她望向蕭攸瀾,“殿下,幫個忙嗎?”

蕭攸瀾在她面前坐下,開啟了罐子,又示意:“手。”

他這是要幫她上藥。

南雪音提醒:“殿下,您幫奴婢開啟罐子就好了,如此只怕不合規矩。”

蕭攸瀾淡聲:“在東宮,孤的話就是規矩。手伸出來。”

南雪音只好乖乖地抬起了手。

蕭攸瀾揭開罐子,指尖挖了些出來,輕輕塗抹到她的手心。

觸感微涼,有些酥麻。

南雪音的角度,看見他的專注眉眼。

“疼嗎?”蕭攸瀾問。

“不疼。”南雪音收回視線。

蕭攸瀾把最後一小處傷勢也抹上了藥膏,“下回別這麼莽撞。”

南雪音歪過腦袋:“殿下是心疼奴婢嗎?”

蕭攸瀾掀起眼簾,看向了她。

南雪音稍微靠近了一些,笑得柔軟又真誠,“可是今日為了殿下,奴婢受傷是心甘情願的。若是將來能為殿下而死,奴婢也一定義無反顧。”

蕭攸瀾動作一頓,把罐子擱在她的手邊,嗓音帶了幾分笑,“用不著你為了孤死,等傷養好,伺候穿衣用膳和磨墨就行了。”

應付完太子回到房中,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