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年在東宮當了多年的差事,從來沒有犯過什麼錯處,更別說是低階的錯。

可就是因為今日偶然撞見了太子爺與南雪音榻上激……激吻,後來稟報要事的時候,魏年的目光時不時往蕭攸瀾紅腫的嘴唇上飄,以至於說話都不利索了。

好在他仍然是一個專業的詹事,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,他終於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完了。

從書房出來,魏年心事重重,一不小心,撞到了束遇。

“魏大人,您有心事啊?”束遇一下就察覺到了他不對勁。

魏年先回頭望了書房一眼。

“咋啦?有關太子殿下的事情嗎?”束遇奇怪。

魏年沒說話,拉著束遇的手臂,將他拉到一旁,離開書房遠一些了,說話的聲音不會被太子爺聽見。

他深吸口氣,道:“我個人覺得,太子殿下被那位南姑娘迷住了心智,這……恐怕不是好事。”

束遇不解:“不是好事嗎?壽筵上要不是南姑娘,太子殿下這會兒估計還在床上躺著養傷呢!”

聽見這話,魏年噎了一下。

“可……”

“你是在擔心太子殿下吧?”束遇問。

魏年嘆了口氣,“殿下坐在這個位置上很不容易,在我看來,殿下是一眾皇子之中唯一一個配得上東宮之位,將來登基稱帝的人。如今他對這位南姑娘如此著迷,簡直像被下了情蠱……”

束遇歪著腦袋,“可是,殿下雖然喜歡南姑娘,卻並沒有因為男女情愛耽誤正事,我甚至覺得,過去太子殿下總是冷冷清清的,沒什麼人情味,一年到頭都沒笑過幾回,可如今有了南姑娘,他每天總是心情很好,更像個鮮活的人了。”

這也頗有幾分道理。

只是魏年還擔心別的,“這南姑娘……畢竟來路不明,我擔心她一心惦記著舊主,來到東宮,只是為了探查太子殿下的秘密。你也知道,端王也好,靖王也罷,都野心勃勃,想要查出太子殿下的弱點,藉此謀奪東宮太子之位。”

“你說這個啊,那就更不用擔心啦。”

束遇嬉皮笑臉,對他展開了右手。

只見在束遇的掌心,躺著一隻竹編的小籠子,從縫隙裡探出來兩根細長的觸鬚,還在慢慢地搖擺著。

魏年滿了半拍反應過來,“這裡面裝的都是……”

“蟲子!我費了好久才找到的,有殿下最怕的蟑螂,還有蜈蚣什麼的。”

“你這是要做什麼!”其實魏年也怕,臉色有些發白。

束遇嘿嘿一笑:“原本這是南姑娘讓我找的。”

“什麼?!”魏年大驚,“她果然居心叵測……還有你!你為何要聽她的,找來這麼多蟲子?”

束遇聳了下肩膀,“一來呢,我也很想知道,南姑娘對太子殿下究竟是什麼態度,這些蟲子,正好可以作為一種考驗。二來,比起太子殿下記不住人臉的那個毛病,怕蟲子都是小事情,頂多被嚇得臉色慘白,倉皇躲在椅子上罷了。”

他掂著手中的小籠子,“另一方面,若是當真經此一遭,太子殿下一定可以看清楚南姑娘對他的敵意和厭惡,今後也可以漸漸地放下她了——若是明知道他害怕蟲子,是因為過去的悲慘遭遇,還要故意用這個嚇唬他,這樣的人,原本就不值得喜歡。”

魏年不由得多看他一眼。

雖然大部分時候,束遇給人地感覺都是大大咧咧、傻傻乎乎,但在有些事情上,又有獨屬於他的智慧。

“而目前來看,南姑娘並沒有拿去嚇唬太子殿下,你看,魏大人,這些蟲子原封不動,被扔在了書房外面呢。”

魏年看向那小籠子,眸光微深。

“所以說啊,”束遇笑眯眯的,“南姑